朱元璋已經不關心她什麼時候回來。
謝貴都已經返回,不過直接去了山西做都指揮使。
目前就是戴貴在廣寧保護公主。
總之公主殿下基本上已經被遺忘在了那裡。
不過楊豐現在身邊也還有幾個義女。
當然,全是最漂亮的。
雖然這年齡還有點小,但帶在身邊當個侍女已經夠用了,包括他的舉牌女郎也留著。
“大使,這錢?”
總管小心翼翼地說道。
“怎麼,諾大的大明朝,難道養不起一個使者?”
楊豐說道。
“我會奏明陛下!”
張顯宗對總管說道。
這種小事而已,皇帝陛下會很大方的。
大明在對使者方面一向大方。
後者趕緊去置辦。
楊豐帶著義女軍團徑直走到三樓然後欣賞眼前城市。
“這也沒什麼變化啊!”
他說道。
“大使才離開不過一年,還想有何變化?”
“我們那裡都得日新月異。”
“浮華何如沉穩,日新月異何如井然守序,貴國儒學式微,民無綱常皆以競逐奢靡為務,縱然日新月異恐難免於亂。”
“呃,你很會聯想啊!照你這麼說最好整個國家都永遠不變,所有人就像螞蟻般活著,工蟻永遠不停忙碌出去找吃的,兵蟻永遠守衛巢穴,所有螞蟻都為了供養肥嘟嘟的蟻后在一個模式中日復一日。不過那樣算起來人甚至還不如螞蟻,畢竟蟻后是要負責產卵,保證蟻群存在,可人是為了什麼?”
“為了能老死床榻,而不是亂世裡埋骨溝壑。”
“細民得全首領,不至枉死溝壑即盛世?”
“然!”
張顯宗很乾脆地說道。
所以在這個問題上,雙方的評價標準存在嚴重分歧。
對於楊豐來說,一座一年不見毫無變化的城市,無疑是落後的,真的就是毫無變化,甚至都看不到增加的建築,就彷彿他不是離開一年,而是就眨了一下眼皮……
這時候南京絕大多數建築,其實是分配的。
官房。
衛所軍戶,匠戶,甚至商鋪,勳貴府邸,全都是官府按照規劃標準建設,然後賜給他們居住而已,所以很難看到有什麼明顯的變化。而且等級分明,院落大小,房屋間數,結構佈局,統統都是等級分明,甚至同等級建築也都一個模樣,整個城市看起來就是重複重複再重複。
時間與空間都像被凝固般。
這樣的城市看起來讓人感覺很壓抑。
但在張顯宗這些剛剛從屍山血海的亂世走出的人看來,這種固化的生活,反而意味著難得的好日子,他們懼怕一切造成不穩定的因素,哪怕是發展。
快速的發展一樣帶來不穩定,而不穩定則有可能導致他們經歷過的。
他是福建人,朱元璋和陳友諒鄱陽湖大戰那年出生的,而福建在元末明初因為亦思巴奚之亂殺得真就是屍山血海般,他的童年估計就是在這種環境渡過的。
也難怪儒家在這時候復興。
至少儒家的確幻想出了一個穩定的社會。
而穩定是上下層一致的追求。
“大使,皇太孫駕到。”
警衛隊長走上樓說道。
楊豐轉頭向外面望去,可以看到山下一隊儀仗,中間一輛符合皇太孫標準的馬車,不過朱允熥這時候還沒下來,只能看到車裡有個穿著紅袍的人,帶著儀仗乘坐專車,那這是正式的拜訪了,肯定是要到山下迎接的。
不僅如此,楊豐也是要正裝的。
所以……
“更衣!”
楊豐說道。
那個最漂亮的義女趕緊帶著兩個姐妹走上前,後者手中分別託著楊豐自己設計的正裝,至於款式當然是他的軍服,甚至連帽子都有。除了顏色因為這個時代染料和技術限制,肯定略微有些差異,但其他基本沒什麼區別,面料肯定也有差異,但好在可以透過熨燙解決。
而且原本一些銅合金的紐扣之類乾脆直接上鍍金。
金光閃閃。
至於配槍當然要有。
所以完成更衣的楊大使拿著個小鏡子多少有些唏噓。
“走吧,還有,告訴你們的皇太孫,這就是我們的軍禮。”
楊豐敬了個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