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的申請毫無懸念得到了批准。
畢竟把他扔到湟中,這的確是有點太殘忍。
鹽業而已。
算是給他個生計來源。
再說他真能在湟中開發鹽池,那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豐富了隴右和甘肅的食鹽供應。
交稅就行。
最終朱元章給他一份聖旨,特許周王專營青鹽,行銷範圍包括陝西行都司轄區,隴右,鳳翔,另外再加上黃河一直到壺口段沿岸各府。這時候的鹽業是分割槽的,什麼地方吃什麼鹽都是規定好了的,比如陝西關中部分包括漢中,就是解鹽,也就是河東鹽池的鹽。
隴右各府就是靈鹽。
也就是吳忠花馬池鹽湖,所以明朝三邊總督駐地之一就是花馬池。
另外還有些小的,如禮縣,漳縣鹽井這種。
這些產量低可以忽略。
一年十幾萬斤,基本上本地就消化了。
大致上陝西就是兩部分,關中吃解鹽,隴右吃靈鹽,跨區賣鹽那是嚴重的犯罪,而周王的青鹽如果真的開發起來,那麼就可以依靠黃河水運向下遊一路漂流,一直到壺口為止能賣多少憑本事……
這些地方不是他專營,原本的靈鹽之類繼續賣。
他就是個補充而已。
“這就行了!”
楊豐滿意地看著周王帶回來的聖旨。
“但小王還是有個事情,需大使指點。”
周王很謙恭地說道。
他彷彿忘了自己被攆到湟中,主要就是這個傢伙坑的。
周王也是聰明人。
知道什麼時候該放下過去的包袱……
或者說從心。
“大王請講。”
楊豐說道。
能給青海弄一個藩王過去,他還是很滿意的,這可不是一個王府那麼簡單的問題,整個河湟原本就只有一個西寧衛,甚至這個西寧衛,其實還有很大一部分是蒙古人。西寧衛世襲指揮之一,就是原本元朝的甘肅行臺右丞朵兒只失結,他的家族後來賜姓祁,明末戰死遼東的祁秉忠就是他的後代。現在一下子又塞過去兩個,還是兩個漢人衛,這可是一萬多家,再加上王府所屬,可以說湟中一帶迅速恢復漢化。
就是窮點。
這一點的確得承認。
畢竟現在不是唐朝,氣候溫暖就算湟中也是富饒農業區,這時候湟中是真窮,所以給他們增加些生計來源也是應該的。
“湟中向烏斯藏的商道,大使能否賜小王一睹?”
周王笑著說道。
“大王,藩臣私通藩臣幼?”
楊豐同樣笑著說道。
“大使,天高皇帝遠,到了那裡恐怕也就沒人管小王了。
再說小王三個衛,近兩萬戶,總得有個吃飯的門路才行,雖說有了鹽池,但萬一那鹽池不夠養活呢?大使放心,小王去西寧,銀行自然也要開到西寧。”
周王說道。
這意思是咱們可以合夥。
“行,既然大王開口,那楊某也就不好再藏著,不過大王得注意,西寧的確勉強可居,但再往烏斯藏走,那就不一樣了,那裡地勢極高,其實西寧所處之地,以海面算起,就比京城高近千丈。千丈是個坎,過了這個坎之後,咱們這些居住低處的,就受不了了,我們稱為高原反應,需要一個適應過程,而且不敢生病,一旦生病哪怕只是普通傷風,也很容易丟了性命。
故此走這條路不能洗澡。
總之有諸多禁忌,並非簡簡單單趕著馱隊走一趟。
路程反而不重要。”
楊豐說道。
“大使,就是住在京城,普通傷風一樣容易要了性命,至於行商不易異鄉禁忌,這些都是必要,哪怕路上死人也是必然,做行商哪個不是腦袋別腰上?”
周王澹然處之。
“那就行,從西寧走高原的路線有三條,一條向朵甘都指揮使司,接四川向烏斯藏的商道,一條直接去,另外一條向西,出高原後接從肅州去印度的商道。三條路都不好走,沿途多數地方都是無人區,但如果能接通印度,那麼獲利也是巨大,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楊豐緊接著給周王灌輸富貴險中求的理念。
其實這條路線真要開發出來,周王還真就能撈足好處。
關鍵當然不是烏斯藏。
而是透過烏斯藏從陸地上接通前往印度的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