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石燕然……
這地方當然要帶他們來感受一下祖先的榮光。
甚至楊豐慫恿朱棣繼續向前,很大一部分目的,就是帶著他們在沿途感受一下漢唐雄風。
一一去感受。
從這裡一直向前,沿途還有一大堆史書上的名字,讓他們都到實地去看看,也讓他們知道,祖先們究竟創造了什麼樣的輝煌。所以很快包括周興等人在內,明軍的主要將領,全都被叫了過來,然後一起看著巖壁上歲月風蝕的刻字滿臉的震撼。
“一千多年前。
這是一千多年前,我們祖先戰勝敵人的地方,他們把自己的勝利刻在岩石上,在這之後的一千多年裡,只有唐朝軍隊曾經到達這裡,但那也是七百多年前了。在經歷了兩宋的恥辱和胡元的淪亡後,漢人的軍隊終於再次踏足這片土地,勒石燕然,封狼居胥。
至於封狼居胥的地方,就是土拉河北邊。
狼居胥山在我們的戰場東北方。
我們實際上已經過去了。
但再向前還有無數我們祖先曾經到達的地方。
瀚海闌干百丈冰。
這就是瀚海。
唐朝瀚海都督府就是從這裡向西的草原。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過了金山你們就可以看到明月出天山了。
洗兵條支海上波。
那個就更遠了,真正到海邊估計得繼續向前萬里,這一次我是肯定沒法把你們帶到那裡了,甚至那裡目前都不屬於胡元。”
楊豐說道。
“如此,老朽死而無憾矣!”
周興感慨地看著眼前這些經歷了千年風蝕的文字。
“那咱們也得刻啊!”
譚淵說道。
“對,咱們也得刻,咱們在旁邊也刻一篇!”
孫恪同樣來了精神。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一致的支援。
但是……
“誰會寫?”
張輔幽幽地說道。
“呃?”
眾人面面相覷。
的確,誰會寫?
這可是班固寫的,就他們這幫最多也只能算識字,寫篇文章都勉為其難的,怎麼可能寫出這種級別的文章來?而且他們軍中也沒有專職的文人跟隨,雖然其實也有幾個專門寫公文的文人跟隨,但在哈拉和林就被朱棣打發回去了。
路上已經累死一個了,再向前估計全都得累死。
反正再向前也不存在向朝廷奏報的問題了……
這裡距離京城真得萬里之遙,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可以算是深入絕域,不存在後勤,也沒有援軍,甚至無法和後方及時聯絡,這樣的情況還有什麼奏報的意義。
再說就算真向朝廷奏報什麼,到京城也得幾個月以後,所以沒必要再讓他們跟著了。
眾人看著楊豐。
“別看我啊,我也沒這本事,就算我給你們寫一個,真刻上說不定拉低它的形象,更何況咱們也沒有專門雕刻的工匠,別說工匠,就看看這字咱們有誰能寫出這種書法級別的?乾脆咱們也別寫什麼文章了,直接刻幾個跪拜的小人,後面給刻上咱們這些人的名字,就當來膜拜祖宗了。”
楊豐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
的確,別說寫這種級別文章的人,就是能寫出這種書法級別文字的都沒有啊!
更別說還得雕刻。
“但刻小人更麻煩吧?”
張輔說道。
“刻小人才簡單呢!”
楊豐說道。
然後他爬上剛剛搭好的架子,在燕然山銘的左側,這裡也是一塊相對光滑的巖壁,但和燕然山銘所在形成一個折角。他掏出刺刀,開始在上面畫,畫完之後找了個破甲錐,一點點敲深,張輔跟著爬上架子,一幅毀三觀的模樣,看著他所謂的小人。
“這也叫人?”
他說道。
“有那麼個意思就行,重要的是態度。”
楊豐說道。
好吧,他刻了個跪拜的火柴人。
很快他就刻完,然後在後面刻自己的身份,當然是真正身份。
既然他已經這樣刻,張輔也就沒必要糾結,同樣學著他的火柴人,開始刻自己的火柴人,然後其他那些將領也都有樣學樣,有在下面找合適位置的,有在左側找的。反正就是在燕然山銘附近,但避開它所在的巖壁那個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