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張信等人按住。
至於夏恕……
雖然他很開心,但這種時候還是要表現一下北方文臣的寬宏。
“朕倒是忘了,但朕已經說了,那就賜他一個破例吧!”
朱元璋冷笑道。
“罪臣謝恩!”
劉三吾很平靜地謝恩。
然後他徑直走向外,那些錦衣衛倒是沒像對張信等人一樣,直接按倒拖死狗一樣拖出去,而是跟在他後面任由他走著。
“陛下,臣失職,請陛下賜罪!”
鄭沂趕緊跪下請罪。
“你有沒有罪,等審問過他們再說,傳旨以翰林學士張顯宗為主考,重新對所有北方舉子試卷閱卷,重新定會試名次。”
朱元璋說道。
現在只是會試結束,所以並不能算這一科結束,那麼只需要重新找個主考二次閱卷,再重新定一批會試的貢士就行,這個差事無非就是從翰林學士裡面找,而目前他能信任,可以保證公平的學士也就張顯宗了。
眾大臣們趕緊告退。
朱元璋坐在那裡很深沉地看著屋頂……
“原本歷史上朕是如何做的?”
他忽然說道。
“您把張信等人凌遲,包括那個狀元好像也殺了,總之殺了很多,不過這一榜進士依然留著,然後又單獨殿試一批,並全部取北方舉子,歷史上稱為南北榜。此後過了幾十年,您的後代確立了分地域,以南北各取固定的幾成來取進士,之後又修改了一次將西南單獨列出,最終分成三塊,各取一個固定的比例。具體操作好像是每個人的試卷上單獨標註屬於哪一片的,但考的東西,還有閱卷的考官都一樣,這個制度成為一直延續到科舉制度廢除的可以說永制。”
楊豐說道。
“所以,你找來的那些,其實都是北榜進士?”
朱元璋冷笑道。
“呃,那個韓克忠其實是北榜狀元,王恕是榜眼,焦勝是探花,包括那個王蕡其實也是北榜三甲,施禮是二甲第三。”
楊豐笑著說道。
“哼,都沒一個老實的。”
朱元璋說道。
“陛下,我其實就是想讓皇太孫明白,文官不是人畜無害,他們只是善於隱藏,他們的確沒本事造反,但他們會結黨營私,他們讀聖賢書也並不能使他們更有道德,事實上他們的道德下限,並不比街頭一個乞丐高。所以考這些口口聲聲聖賢之道的儒生和考其他任何一個識字的,都沒有什麼本質區別,科舉需要考的應該是實實在在的才能,而不是並沒有什麼真正用處的儒家典籍。”
楊豐說道。
“你是諷刺我不肯改革科舉?”
朱元璋說道。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不過我還是有些意外,劉三吾應該不至於這麼蠢,雖然他很可能是為了給子孫後代留個遺澤,但這樣也有些冒險,畢竟你喜歡殺全家。
他冒這麼大的險,到底是為了什麼?”
楊豐很深沉地說道。
他的確有點不太明白,原本歷史上劉三吾敢這麼做,是因為朱允炆已經是皇儲,而在立儲時候,他幫過朱允炆,所以朱元璋是不會殺他的,得給自己孫子點面子,而且朱允炆也會保他。但現在皇儲是朱允熥,後者雖然對他不說是厭惡,但也是不會管他死活,那麼他冒的這個險就大了。
朱元璋可是會殺人,而且還喜歡殺全家的。
“您那個孫子……”
楊豐欲言又止。
“朕的家事,還不勞你操心!”
朱元璋很乾脆地打斷了他。
很顯然皇帝陛下也猜到了。
“哈,您喜歡就隨您便好了,我大不了再看場好戲。”
楊豐說道。
然後他撿起自己的空包,就那麼揹著走了。
後面朱元璋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