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閨女想哭。
眼前的他們,衣裳顯然是精心縫製的,女子的裙褶還有男子的衣料。
她方才怎麼沒看出來?
瞧他們的模樣很深情,完全沒有胡阿靜說的那般不親密。
“我忘了拿東西。”
她快走幾步,在方才坐過處取了食盒,轉身出了教舍。
顏芙凝這才縮回幫某人擦拭唇角的手:“吃飯。”
傅辭翊又咳一聲,動了筷子。
適才她的指腹雖有帕子包裹,卻是實實在在地貼到了他的唇側,綿軟溫熱。
惹得他此刻張嘴吃飯,都覺得唇角有些僵硬。
真是見了鬼了,即便只是演戲,她如何如此自然?
完全沒有一般女子的扭捏。
這時,顏芙凝道:“傅辭翊,我想與你……”
“嗯?”
他怔住,她想與他作甚?
看他一臉懵地盯著自己,顏芙凝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如此看著我,是我臉上有飯粒?”
“沒有。”他垂眸吃飯。
“等你休息了,我想與你進山一趟,捉野雞野兔,找珍貴藥材。”
傅辭翊聞言,吁了口氣:“好。”
“那你何時休息?”
“每旬末兩日,是為休沐。”
“那廿九與三十就能休息了?”
“對。”
兩人用完飯,顏芙凝從下一層食盒內取了個橘子出來。
纖細白嫩的手指靈巧地剝出橘子肉,橘子皮整張連著,放回食盒。
她將橘子肉一分為二,給了傅辭翊一半,自己吃一半。
傅辭翊緩緩掰下一瓣肉,溫聲道:“教舍後有簸箕,可扔果皮。”
“橘子皮可以泡水喝,很香的。”顏芙凝笑道,“家裡沒有茶葉,橘子皮我都打算留下來,泡水喝。”
傅辭翊點了頭:“好。”
吃完半個橘子,顏芙凝將碗筷放回食盒:“我得回了。”
傅辭翊拉開她身後的椅子:“我送你。”
“也好。”
兩人出了教舍。
庭院石桌旁,已不見里正閨女的身影,倒是她表弟還在吃飯。
傅辭翊將顏芙凝送出大門口,目送她走出一段路,這才回了村塾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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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芙凝沿著路拐了個彎,迎面駛來一輛馬車。
她往路邊讓了讓,卻不想馬車在她跟前斜著停下。
車上下來兩個男子,陸問風與傅明赫。
傅明赫提步朝顏芙凝走了幾步。
陸問風緊跟其後。
“他就在此地教書,明赫兄,今日你必須幫我討個說法。”
他的兩根手指到如今還不聽使喚,字都寫不好了。
傅明赫側頭道:“此事稍後再議。”
他今日是陪陸問風向傅辭翊討要說法來的,沒想到竟能碰到她。
轉眸看向顏芙凝,壓著嗓音裡的驚喜,柔聲問:“芙凝,你如今過得好麼?”
陸問風哼笑:“能好哪去?衣裳料子都變差了,之前的衣裳怕是當了吧?”
傅明赫又道:“大婚前,你我見過一面,你說我比二弟好千倍萬倍。如今我只能眼睜睜看你成為二弟的妻,委實教我難受。芙凝,新婚夜我與海棠圓房,不是我的錯,是合巹酒被動了手腳。我心裡屬意的新娘子是你!”
顏芙凝聽得驚愕又肉麻,不想與他多說話,遂道:“請慎言!”
傅明赫又往她跟前跨了一步:“芙凝,二弟恨你,你在他身旁絕無好日子過,還是儘早離開他吧。”
顏芙凝:“離開他?”
傅明赫頷首:“對,你離開他,我給你置一處宅子,定能安頓好你,保你今生無憂。”
顏芙凝輕笑出聲:“置一處宅子?”
今後她是會離開傅辭翊,但即便離開他,也不會跟眼前的傅明赫。
女配原本要嫁的人真叫她噁心啊!
空有縣丞之子的名頭,實則啥也不是。
噁心得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陸問風插嘴:“置一處宅子,就是讓你當明赫兄的外室,如此好事,還不快答應?”
顏芙凝笑著搖頭。
傅明赫隱有怒火,她的笑容含著嘲諷,一雙眸子清澈湛然,襯得他無比齷齪。
面上卻佯裝含著滿腔柔情:“芙凝,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