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跑的姿勢似鏡頭快進一般,很是滑稽,顏芙凝咯咯笑出聲。
完全沒了方才嬌弱的模樣。
傅辭翊不禁問:“你是真怕她,還是假怕?”
“她若拿鐮刀割我,我自然是怕的。但她這會子手上沒有鐮刀,再則我身旁不是有你嘛,我還怕她作甚?”
兩人回到家時,家裡煙囪已升起了煙,中午吃的排骨湯的香味飄散了開來。
顏芙凝快走幾步,先去了灶間。
傅北墨在燒火,傅南窈在婉孃的指揮下往鍋裡下麵條。
“娘,我們回來了。”顏芙凝喊。
“好,今日回來得晚,可是遇到什麼事了?”婉娘擔憂地問。
“無事。”
傅辭翊緩步進來,淡淡道了兩個字,便舀水洗手。
顏芙凝笑盈盈地道:“夫君今日可厲害了,摘了兩朵靈芝。因為去了深山老林,回來就晚了些。”
“深山老林有野獸出沒,往後莫去。”婉娘道,“我覺著你們回來會餓,就做了手擀麵,用中午剩下的排骨湯煮。”
“那極好。”
顏芙凝放下揹簍,將裡頭的靈芝拿出來給家人看。
婉娘看不到,她便叫她摸。
婉娘笑著頷首:“靈芝是好東西。”
“明日我就去賣掉。”
顏芙凝將靈芝重新藏回背簍內,此次索性藏在了底部。
這時,傅辭翊對她道:“你出來。”
顏芙凝應了聲,跟隨他的腳步去了院中。
沒想到他一路往院子外走,出了籬笆才停了腳步。
“是有何事?”她問。
隔著籬笆,能望見灶間一幕,但此地說話,家裡人聽不見。
他這才道:“懸崖摘靈芝,你不必細說。”
顏芙凝頷首:“我明白了,你怕娘與南窈北墨擔心。”
灶間,婉娘問女兒:“你哥嫂在作甚呢?”
“面對面站著,說著話。”傅南窈努了努嘴,“好似挺神秘的模樣。”
婉娘笑出聲:“他們是夫妻,大抵有咱們不適合聽的悄悄話。”
傅北墨不解,囔著問:“娘,夫妻間會說什麼悄悄話?”
“你這孩子,還不好好燒火?”
“那我好好燒火,等會可以去問哥哥嫂嫂麼?”
婉娘氣笑了,摸索著去拍打傅北墨的背:“不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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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徹底暗下,傅家的排骨湯麵也端上了飯桌。
湯好喝,面勁道,大家都吃得開心。
傅北墨卻一直記著母親不叫他問的事,越是如此,他越是好奇。
“哥哥嫂嫂,你們悄悄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啊?”
婉娘又拍他的背:“你這孩子,不是叫你別問麼?”
傅北墨不滿道:“下午,哥哥嫂嫂進山沒帶我,他們方才講悄悄話也不帶我,我好傷心的。”
婉娘又氣笑了:“你哥哥嫂嫂是夫妻,哪能什麼事都帶上你?”
話一出口,婉娘也覺得自個所言會令大兒子與兒媳尷尬,遂大笑著掩飾。
饒是如此,身為母親,她也好奇這對小夫妻進展到哪一步了。
遂豎著耳朵聽。
傅辭翊:“都吃麵。”
顏芙凝:“都吃麵。”
再一次說了同樣的話,兩人對視一眼,氣氛真的開始尷尬了。
傅北墨聽話地吃了一大口面,嘟囔道:“我不管,下次你們定要叫上我。”
少年天真得很,定不會往旁的事想。
念及此,顏芙凝開口:“明兒嫂嫂去鎮上,給你買飴糖吃。上回的糖豆還有一些,我等會拿給你。”
“嗯,嫂嫂最好了!”
傅北墨這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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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顏芙凝獨自出發去集市。
乘坐趕車李的牛車到了鎮上,她直奔酒樓內。
劉掌櫃正在打算盤。
看他打得仔細,顏芙凝耐心等了片刻。
賬目算好,劉掌櫃抬首:“姑娘來了,今日怎地是一個人?”
“嗯,家裡人都有事,我就獨自來了。”顏芙凝把揹簍放在地上,壓低聲道,“有兩朵靈芝,掌櫃收不收?”
劉掌櫃看了眼揹簍。
“野生平菇是要的,靈芝我這不收。”他搖搖頭,而後往外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