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字時,請教他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站起身,走到她身側,望著宣紙上工整的筆劃,他尋了一處不完美之處。
指尖輕輕點了點:“平長捺起筆時用些力道,不宜過輕。”
聞此言,顏芙凝重新蘸了墨汁,又寫了一捺:“這樣呢?”
傅辭翊輕輕搖頭:“還可以更好。”
就在他伸手要捉她的手,演示著寫給她看時……
顏芙凝縮回了手。
傅辭翊的手一僵。
顏芙凝忙將筆塞到他手心,抬手道:“你寫,我看就成。”
不就是矜持麼?
不與他接觸,哪怕是手都不碰,便是矜持。
傅辭翊只好執筆落於宣紙。
寫了一劃後,顏芙凝示意他多寫幾劃:“你多寫幾遍,我觀察力道。”
傅辭翊終於反應過來,她不與他的手相觸,全因昨夜他說女子當矜持。
自己所言,自己承受。
他再度提筆,在宣紙上寫了數遍。
顏芙凝開口:“我會了,你把筆擱筆山上好了。”
傅辭翊終於忍不住了:“顏芙凝,一定要如此生分?”
她聞言笑:“矜持嘛,我會了,謝謝夫子教我何為矜持!”
什麼叫生分?
再說了,他們也沒多熟。
傅辭翊修長的手指將筆擱至筆山,嗓音又低又沉:“不客氣!”
言罷坐回原位,繼續書寫。
顏芙凝也坐回圓凳上,復又提了筆,才寫了一劃,左看右看沒能寫出他的精髓。
啪的一聲,將筆擱了回去:“我不寫了。”
她自詡不是個易怒之人。
可是,憑什麼他與她交握時,有十足的理由,她信了。
她與他握手,也說了很正常的理由,他卻要說教一通。
難道就因為他是男子,男子不似女子一般?
這也太不公平了!
傅辭翊側眸看她:“五百遍練完了?”
她黛眉蹙起:“我不想寫了,可不可以?”
平日嬌軟的嗓音,此刻意外的爽利。
他動了動下頜骨:“你有何不滿,請直言。”
“傅辭翊,你說我不矜持,是,我承認。畢竟對我今後真正的夫君來講,我們同睡一床,又拉了手,確實是我不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