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她跟前跨了一步。
人高腿長的,把她連退的兩步一併跨了去。
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
顏芙凝又退。
沒想到他又朝她逼近。
無形的壓迫感將她裹挾,直覺告訴她,傅辭翊很不爽。
莫名其妙,她又哪裡惹到他了?
直到她的臀部撞到書案,被迫停下腳步,他卻還在朝她逼近。
顏芙凝不得不伸手推在他的胸膛上。
“傅辭翊,你,你想做什麼?”
本就嬌軟的嗓音顫抖著,長而翹的眼睫跟著顫抖。
甚至他能感覺到她的手心亦在抖。
此刻的她模樣格外嬌軟可欺……
傅辭翊喉結滾了滾,身體微微一側,長臂一伸,探往她的腰側。
耳畔傳來他的呼吸,嚇得顏芙凝心跳劇烈。
傅辭翊伸手拉開了書案的抽屜,從裡取了一面鏡子出來。
“送你。”
嗓音又低又沉。
顏芙凝收回抵在他胸膛上的手,看了看他手上的鏡子。
手持鏡巴掌大小,後背雕花,樣子討喜好看。
送個鏡子,要與她挨這麼近?
此刻的她右側是牆壁,後側是書案,前面是他,她只好往左邊悄悄挪了腳步。
將手藏到背後,搖頭拒絕:“我不要。”
“緣何不要?家裡沒有鏡子。”
女子打扮時不都應該照鏡子麼?
“你給南窈吧。”
“少不了她的份。”他又往她跟前一遞,“拿著。”
別逼他抓著她的手,讓她拿。
他的耐心有限。
顏芙凝又搖頭:“女子不該輕易接受男子的東西。”
是他告訴她要矜持的。
傅辭翊如鯁在喉。
思忖片刻,以命令般的口吻道:“那晚你越界,我罰你收下鏡子。”
“啊?”她這才抬眸看他,“有這樣的懲罰嗎?”
多日來,她未能正兒八經地看他。
此刻她仰頭,視線輕輕闖入他的眼。
四目相對,他道:“有,還是說你想換種方式?”
嗓音在深夜又啞又淡。
眼前的她,美眸清澈卻含了驚慌,仿若自己的舉動嚇到了她。
顏芙凝這才收了鏡子,小聲道謝。
她不想問能換何種方式,左右不會比讓她接受鏡子更輕鬆的懲罰了。
傅辭翊眉宇舒展,很快踱步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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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幾人準備跑操,卻遲遲沒等到顏芙凝起來。
傅北墨敲了敲西廂房房門:“嫂嫂還沒起麼?”
接連喊了幾聲,沒聽到回應。
“別喊了。”傅辭翊拉開傅北墨,自己進了房中,掩上了門。
床上,顏芙凝還沉沉睡著。
傅辭翊走到床沿,俯下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顏芙凝,是人不舒服麼?”
顏芙凝將小臉縮在被窩裡,搖了搖頭,迷迷糊糊道:“好睏,讓我再睡會。”
傅辭翊便出了去,帶上房門。
李信恆輕聲道:“昨兒去縣城,一來一回的,姑娘累到了。”
傅辭翊:“估計是。”
幾人沿河跑操。
跑完回來,扎馬步練了拳,西廂房房門一直緊閉著。
傅南窈在堂屋喊吃飯,傅北墨與阿力便往堂屋跑,李信恆則回家去。
而傅辭翊再度進了西廂房。
此刻的顏芙凝仍舊睡著,黛眉蹙起,瞧神情似在忍受不適。
傅辭翊想要探她額頭,手伸到半道終究僵住,最後還是隔著被子在她肩頭拍了拍。
“你怎麼了?”
顏芙凝緩緩睜眼:“傅辭翊,你可不可以幫我喊一下娘與南窈?我有些不舒服。”
“好。”
他很快出了屋子。
不多時,婉娘與傅南窈進了西廂房。
傅辭翊在堂屋用朝食,眼眸看著院中,瞧見妹妹出了西廂房,進了東廂房,而後又去了西廂房。
後來還來灶間端了朝食去西廂房。
傅辭翊俊眉蹙起,她究竟怎麼了?
片刻後,母女倆回堂屋繼續用飯。
傅北墨與阿力吃得快,與婉娘說了一聲,兩人拿了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