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伸出雙手,雙手恰到好處地顫抖著。
龍奕一眼就瞧見了喬婉悠發紅的雙手,心頭一疼,疾步過去輕輕握住。
“疼不疼?”
婉娘點頭,忙不迭地又搖首:“不疼,妾身不疼。”
她越是這般說,龍奕便越發心疼,到底不能與自己的母妃說狠話,只道:“母妃,您也知道婉悠瞧不見,如何還要她來鋪床?”
太妃生氣:“喬氏,晨昏定省是你身為兒媳的分內之事,你竟把此事說給他聽?說我欺辱你麼?”
“兒媳不敢。”婉娘低垂了腦袋,“妾身並未與王爺說起此事。”
“還真不是婉悠說的。”龍奕道,“母妃,婉悠是我百般請回來的。她是您的兒媳沒錯,要求晨昏定省也沒錯。可問題是婉悠眼睛不便,鋪床此等小事叫下人做便是,您為何執意如此?”
太妃面色不悅。
一時間又接不上話,索性不說了。
龍奕不便與母妃置氣,轉眸見屏風後有個人影,當即厲喝一聲:“誰人,出來!”
淩氏這才低頭走了出來,福禮道:“見過王爺。”
“是你的主意?”
嗓音發沉,含了威怒。
“不是妾身。”淩氏矢口否認,抬起包紮好的雙手,“王爺您看,這便是婉悠的傑作,她要我敬茶,茶水把我燙了。”
“婉悠也是你能叫的?”龍奕斥責,轉眸看向喬婉悠,“你叫淩氏敬茶了?”
“回王爺,是的。”喬婉悠坦誠,“今早太妃命我敬茶,茶水滾燙,我覺著許是王府有此般規矩,那便照做。茶水確實燙,我的手也燙到了。”
顏芙凝恰到好處地開口:“娘,凌側妃的手包紮著。”
“哦,許是凌側妃的肌膚嬌嫩些,需要包紮。”喬婉悠笑了笑,“不像我,在鄉下住久了,皮糙肉厚的,兩回燙傷全都不妨事的。”
說罷,輕輕抽出手。
“還說不妨事?”
龍奕心疼不已,再度將她的手護在手心,輕輕吹了吹。
看得顏芙凝眼眸瞪大。
呦吼吼,好事。
準能氣到淩氏與太妃。
果不其然,她見她們的面色都臭得很。
喬婉悠縮了縮手:“王爺莫吹,王爺如此,便將妾身置於一個與凌側妃對立的境地。畢竟是她幫我佔著王妃之位十多年,我最該感激她的。”
“感激?”龍奕哼聲,“感激個屁?”
說話時,一道眼風掃去。
“淩氏,你得擺正位置,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淩氏連忙稱是:“妾身知道了。”
龍奕轉眸與太妃道:“母妃,晨昏定省這事往後就取消了罷。您覺得厭煩,旁人亦如此,何必呢?”
一個要早起,一群人跟著要早起。
聚在一起,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車軲轆話,無趣得很。
太妃擺擺手:“好了好了,都走,我也乏了。”
眾人稱是。
龍奕親自扶著喬婉悠出了去。
顏芙凝、李嬤嬤與彩玉跟在後頭。
等他們走遠,淩氏與太妃訴苦:“姑母您看,如今王爺眼裡只有喬婉悠了。”
“好了,今日我也乏了。”太妃嘆息,“你也不想想,那喬婉悠生了三個子女,你才生一個。最主要的是,喬婉悠生了個首輔出來。”
“這……”淩氏擰眉。
“你也回去罷,回去細細想想。”太妃下了逐客令。
淩氏只好應聲稱是。
通往明珠苑的路上,龍奕扶著喬婉悠走得緩慢。
顏芙凝跟著放緩了腳步,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後面。
晉王過來確實意外,不過也好,事情處理得很完美,今後婆母不必去太妃跟前晨昏定省了。
等他們回到明珠苑時,就遇見傅辭翊歸來。
對於母親被龍奕摟著,此般局面教傅辭翊不爽。
當即將母親拉過來,語氣不善:“你來作何?”
龍奕咬了咬後槽牙:“你小子搞搞清楚,這裡是我的王府,你是我的兒子,你娘是我的王妃。”
話怎麼聽著他是多餘的一般?
說罷,從兒子手上搶過喬婉悠的手臂,扶著她進了明珠苑。
傅辭翊看向後頭的顏芙凝:“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顏芙凝道,“清早你一出門,太妃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