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回溯到四十年前,彼時,晉王大抵五歲,那時還是皇子的皇上已有二十好幾。這對皇家兄弟一個是長子,一個是幼子,年歲上相差甚多。”顏珹緩緩道,“那會你祖父支援身為長子的皇子,如此便得罪了另一個。”
洪清漪道:“為娘嫁到顏家前,晉王府與顏家的恩怨早就在了。”
顏珹頷了頷首:“隨著晉王年歲漸長,對權力的慾望越來越大,對咱們顏家也就越來越恨。”
洪清漪又道:“他曾說晉王府與顏家永不通婚,他的兒子絕不會娶顏家女,他的女兒也不會嫁顏家子。”
夫妻倆只見小女兒一個勁埋頭吃粥,速度卻很慢,不禁憂心。
“兒啊,你心裡難受的話,就與爹孃說。”
洪清漪溫柔摸女兒的髮絲。
顏芙凝扯開唇角,擠出一抹笑:“爹孃,我沒事。”
她其實最想知道的是他為何要用顏傢俬養兵馬的事逼她成婚。
對於他的身份,他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但是倘若因身份,用顏傢俬養兵馬的秘密,他在密謀什麼。屆時一併整她,整顏家,她的心真的會痛。
飯廳外,腳步聲傳來。
不多時,下人進來,躬身道:“國公爺,國公夫人,老太爺有請。”
夫妻倆只好去了東苑。
顏芙凝慢悠悠地喝著燕窩粥,冷不防地聽到飯廳外傳來說話聲。
顏如薇:“咱們顏家與晉王府恩怨那麼深,已經成了夫妻的人怎麼辦?”
顏代柔:“還能怎麼辦?和離唄,又不是沒和離過。”
聲音頗響。
顏芙凝沒心情理會跳樑小醜一般的人。
她在南苑飯廳吃的粥,今日落雪,一般大家閨秀躲在房中還來不及,這兩人似閒不住般,存心來氣她。
她若氣,真教她們得逞了。
彩玉卻是氣急。
當即擼了袖管,走到飯廳廊下,一把抓起剷雪的鐵鍬。鏟了一鐵鍬雪,批頭蓋面地往顏如薇與顏代柔的頭臉潑去。
“你一個奴婢,不想活了?”顏代柔拍著身上被灌到的雪,尖銳出聲。
彩玉完全不懼,走去了她們跟前。
“我家小姐是三小姐四小姐的嫡堂姐,你們這般是幸災樂禍,還是怎麼地?”
“還有,我家小姐與姑爺如何,用得著你們操心?哼,分明是未出閣的姑娘家,還偷偷思慕我家姑爺。”
“啐,不要臉!”
彩玉又鏟了一鐵鍬的雪,作勢又要潑。
“誰思慕了?”
顏代柔急欲理論,被顏如薇拉了一把,兩人邁著小碎步,走得飛快。
路上的積雪即便掃過,此刻雪又蓋了一層。
顏如薇腳下一滑,啪地摔了一跤。因她扯著顏代柔的袖子,顏代柔緊跟著摔倒在地,摔得兩腳高高抬起。
顏盈盈牽著兒子的手過來,正巧看見兩個堂妹在地上爬不起身:“怎地摔了?”
顏如薇與顏代柔哪敢說,手腳並用地爬,奈何腳底還是打滑,就這般打著滑出了南苑。
元朗撫掌笑:“滑稽,滑稽,真滑稽。”
“大小姐回來了。”彩玉含笑迎去。
“怎麼回事?”
顏盈盈回頭看了此刻毫無大家閨秀端莊模樣的兩個堂妹。
“事情是這般的,二小姐在飯廳內……”彩玉講了講。
聽得顏盈盈來氣,利索進了飯廳。
“絲毫沒有能耐的賤人,自己的生活還是一團糟,就喜歡對旁人的人生指手畫腳。”越罵越起勁,她道,“該給她們幾個嘴巴子。”
顏芙凝噗哧笑了,起身挽住姐姐的胳膊:“姐姐怎麼來了?”
顏盈盈拉她坐下。
“星河派人來尋我,說你心情不好,讓我來開導。大嫂懷著身孕,不能氣著。我就不同了,你有什麼煩心事,儘管與姐說。”
“也沒什麼。”
顏芙凝衝元朗笑,伸手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臉。
顏盈盈柔聲勸:“兩家的事得長輩做決定,你就耐心等著,看祖父是個什麼意思。”
“嗯。”顏芙凝頷了頷首。
她其實在等某人。
等了這般久,都不見他過來,大抵是真的不想與她做夫妻了罷。
“小姨母,今日你玩過雪了麼?”
“還沒呢。”顏芙凝拉了他的手,“朗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