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況讓顏芙凝懵在當場。
龍池安稱呼對方為舅父,對方又說自己名喚龍奕,可見是個王爺。而這位王爺抓著婆母的手,喚著一個“婉悠”的名字。
加之婆母失憶的情況……
一時間讓她想不明白,又仿若想到什麼,卻抓不住點。
龍池安察覺顏芙凝的疑惑,喚了聲:“芙凝,晉王舅父與傅辭翊來說應當不是陌生人。”
顏芙凝面色淡淡:“可不可以麻煩池郡王,讓與你一道而來的人全都停了手?”
“自是可以。”龍池安湊近晉王,“舅父,您看咱們已經進來,你的親衛們能否收了手?”
晉王的眼眸緊緊盯著婉娘,一個抬手,適才還在打鬥的晉王府親衛們俱停了手。
龍池安這才道:“芙凝,你與傅辭翊成婚兩次,怕是至今都不知他的真實身份。”
他說這番話時,也當著婉娘與傅南窈傅北墨的面。
母子三人也是一驚。
“龍池安,你別胡說八道!”
傅北墨想到兄長身上有著許多秘密,他雖然不知是什麼,但眼前的龍池安一直覬覦他的嫂嫂,便不是好東西。
此刻竟然說了此般話語,那不就在挑撥哥哥嫂嫂的夫妻關係麼?
他不允許旁人覬覦嫂嫂,立時發起怒來,像頭小獅子一般直接衝向龍池安。
立時被影七影五給扭送住。
“有勞池郡王操心了,還請放開北墨。”顏芙凝心頭一沉,面上卻笑著,“傅辭翊不管有著什麼樣的身份,最起碼有一個身份永遠不會改變,那便是我的夫君。”
“芙凝,你……”
龍池安眸光劃過厲色,很快掩住。
影七影五這才鬆了手,傅北墨立到了顏芙凝身側。
顏芙凝又道:“池郡王,你今日帶人以武力進我傅家,此為不該。你尊貴為郡王,大景的律法當清楚得很,私闖旁人府邸是否可行?還是說,你池郡王有著莫大的權力?”
龍池安微微笑著,佯裝她所言傅辭翊是她的夫君一語,他沒聽見。
“傅辭翊原名龍聞嶼,是我晉王舅父之子,在他的兄弟中行三。因前兩人為庶出,而他是嫡出,故而晉王世子是他。”
顏芙凝淡笑:“你有何證據?”
“證據便是傅夫人與我舅母一般模樣,晉王舅父在此,他豈會認錯?還有證據便是,我、龐高卓與龍聞嶼從出生那會就在一起玩耍,龐高卓早早就認出了他。”龍池安自嘲一笑,“我後知後覺,到如今才將他認出來。”
“池郡王,你到底想作甚?”顏芙凝黛眉微蹙,“尋回幼年時期的玩伴最該高興,不是麼?這般武力相向,你有目的在的吧?”
“我能有什麼目的?我怕龍聞嶼忘記了自己的出身,好心來促成親人團聚,如此應是一樁美事,難道不是麼?”龍池安反問。
顏芙凝沒回答。
“婉悠,這對龍鳳胎姐弟是我的孩子,對不對?”龍奕緊緊盯著婉娘,嗓音儘可能地輕柔,“你離京時,是不是有了身孕?”
婉娘冷笑。
她即便再失憶,即便不記得孩子的生父,但此刻有人要來認這個身份……
想起她多年來的牴觸與痛苦,她冷笑出聲:“尊駕是真會想。我的孩子自然是我的男人的,而我的男子早已亡故。尊駕這般說,當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趕出去。”
倏然一道聲音傳來,顯而易見地帶著怒氣。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傅辭翊疾步而來。
今早他帶著傅江傅河去了翰林院。
適才府中出事,傅湖傅海急急去尋了他。
此刻主僕五人匆匆趕回來,竟發現府門被人闖入,主使者是那個人與龍池安。
“是,公子!”傅溪等人大喝一聲。
有主子一聲令下,他們全都拿出了真本事。
一時間即便人數多了幾倍的晉王府親衛也佔不到優勢。
龍奕緩緩轉身,看清了玉樹臨風的年輕人,細看之下,眉宇之間略微有些他的影子。
卻是不多。
聞嶼幼年時便只些許像他,這孩子更多像婉悠,如此長相尤為俊美。
“聞嶼。”他喃喃喚了一聲。
傅辭翊神情幾不可察地一頓,抬手往外:“請離開,倘若再鬧,屆時失了顏面,那就不好了。”
“龍聞嶼。”龍池安往傅辭翊跟前走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