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芙凝頷首致意，輕輕坐下，手指搭上了皇帝的脈搏。

“天冷，皇上的脈象確實微弱，本質是早些年服下太多藥物所致。服下的藥物種類大抵有些繁雜，實則與人體無益，吃多了身體虧空厲害，到如今……”

皇帝淡笑：“還真被你說對了，朕不光吃了常人沒吃過的藥物，還吃了不少所謂的靈丹妙藥。年紀大了，天一冷，副作用就出來了。”

“確實是這般情況，皇上當注意保暖。”

“你就告訴朕，朕還可以活幾年？”

“很抱歉，皇上，臣婦以往沒有這樣預測的經驗，壓根不會預測。”顏芙凝眸光立時水盈盈的，抿唇道，“想來太醫有開藥方，我可以看一看麼？”

皇帝見她神情便明白過來，抬了抬手指。

宋公公便將藥方給了顏芙凝看。

顏芙凝擰眉思忖，指了其中兩味藥：“這兩味換成溫熱的藥材，效果應該會不錯。”她提筆寫了兩味藥在紙上，“可讓太醫瞧瞧，再行定奪。”

皇帝頷了頷首，笑問：“傅家小娘子，朕曾經作梗你們夫妻，你會恨朕麼？想讓朕活得久一些麼？”

“不恨，我原本是打算與他和離的，哪裡想到他真的喜歡上了我。”顏芙凝言笑晏晏，坦誠道，“皇上活得越久越好，因為皇上賞識我夫君的才學，讓他當了內閣首輔。”

“是個識大體的。”皇帝連連頷首，“朕有時候真羨慕龍奕，他能生出傅辭翊你這樣的才子來；有時候朕也羨慕顏珹，他生的女兒堅韌無比。”

又聊片刻，傅辭翊與顏芙凝離開御書房。

宋公公見皇帝看著他們背影離去，壓低聲問：“皇上很想要一對這樣的兒子兒媳吧？”

皇帝笑了，虛指他的腦門，長長嘆了口氣。

方才傅家小娘子眼眸含淚，他就知道自己沒多少日子了。

她不肯說，也是怕他瞎想。

論才學，皇家子弟中無一人能及得上龍聞嶼。

可誰叫傅辭翊是龍聞嶼之子呢？

這一關他這裡過不去，宗室那邊更是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