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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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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下來了嗎?】這個問題沒有誰比陳嶼本人更想知道答案。

塗野看著對方給他發來的訊息這樣想到。

塗野和陳嶼分隔住上下兩層,為了應對突發事件他一天二十四小時從未將手機靜音,於是晚上十一點陳嶼給他發了個訊息。

【我發燒燒糊了腦袋,房間的門是你開的嗎?】

塗野才要睡下:【你猜。】

過了三十分鐘陳嶼又給他發訊息:【她呢?】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這裡的“她”稱謂誰,兩人心知肚明。

塗野被吵醒,憋著一口氣裝沒看見。

手機又是滴了一下:【我看到你已讀了。】

塗野睜著睡眼朦朧的眼,抓了抓腦袋分析。

他打孃胎裡就認識陳嶼,小時候的記憶過於遙遠不太記得,後來長大一點有了印象他便覺得陳嶼這個人很會隱藏自己。

哪怕面對再討厭的人語言也是掌握分寸,他媽說陳嶼是端方君子,某種程度上也是,面對喜歡的女孩,在相處時言行舉止絕不越界。

不過太過於內斂的人,讓人看起來也是冷漠的。

塗野明白對方不是什麼表裡如一的人,心事深沉、有諸多考慮,心底有著自己的一杆秤。大多時候都是溫潤的,不會展露出攻擊性,但如果觸及到他劃定出的圈子裡面的人。

那他就會變得很瘋。

高中時期有好事者在學校論壇中投票選舉校花,那時蘇緹迎新會跳舞的照片名列前茅。

照片不知道是誰抓拍的,確實是很有技術。

強燈下眉眼在炙光裡暈開濡色,起舞時舞裙的質感將身段弄得影影綽綽,瑩白透粉,像乾淨的、未被人留印的雪。

之後照片引來校外不良生的騷擾,是陳嶼擺平的,他後來才知道。

於是塗野便知道蘇緹是他保護圈的人,一位很特別的人。

思慮收束,總覺得要是再就這麼一個話題聊下去,他今晚就不用睡了。

刪刪減減,他發過去:【明天再說。】

晚十二點塗野再次被手機吵醒,陳嶼給他發的訊息是:【已經到明天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塗野的起床氣早就磨滅沒了,他拖沓著拖鞋認命地下床。來吧,讓他看看是怎麼個回事。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塗野直接搬來把椅子坐在他床邊。

陳嶼死死地抿緊唇,睫毛抖動不安,指腹揉捻留在他手腕上的發繩。

好一會才開口,在塗野期待的目光中,他說:“……我不知道。”

餘光瞥見塗野歇力的仰躺在轉椅上,轉椅下的彈簧應他的重力震顫,但陳嶼沒有抬頭。

他在見到她之後便被不知從什麼地方滋生的怪異情緒所困擾,他不應該在以這樣的情緒面對她,像是被文火慢慢煎烤。

他想讓她答應,又不想讓她答應下來,怕她是迫於道德綁架,怕她不答應後恐怕自己大概是再也沒有勇氣再出現在她面前。

陳嶼在正式分離後便無數幻想兩人會有什麼樣的方式再相見,但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現在這一種。

塗野瞪著地在旋轉座椅上轉了一圈,雙腳離地,開玩笑似的告訴他:“我告訴你吧,蘇緹她不答應。”

一瞬間陳嶼呼吸一窒,挑起發繩的手在無知無覺中放開,皮筋回彈時打在他就舊瘡上,有一刻他恍然想起了這道傷疤初創時的感覺。

……那種瀕死的感覺。

看著陳嶼瞬間毫無血色的臉,塗眼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現在你知道你內心是怎麼想的吧。”說完也一直觀察他的反應。

塗野其實一直不看好蘇緹和陳嶼兩人的,在高中時統一穿著就肉眼可見的階級差距,所以他一直知道他們兩個有事,但什麼都沒做。

直到陳嶼車禍頹廢不堪,他才開始認真調查蘇緹。

小學時喪母從B市轉到Y市,高中放棄芭蕾,選擇可以對外婆有用的康復專業,上大學時申請助學貸款與貧困生補助,雖然榮獲多種獎學金,但也是堪堪維持生活。

他可以想象的出,如果兩人在高中說開了,然後呢?

她外婆出事時難道陳嶼家裡人出資幫忙,蘇緹然後又繼續跳舞?

不會的,這樣太不成熟,兩人的喜歡不對等,早晚要分。

但現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