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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6

上學時,她也是這樣回去的。

車廂裡很靜謐,只剩下轟隆隆的聲響。

禮物盒包裝好的紅繩就放在她身側的揹包裡,蘇緹想著下意識用手虛虛圈住手腕。

那裡空無一物。

窗外在列車全速前進,窗外矗立的電線像是一段平行的黑漬,忽而向上又向下。

人在閒下來的時候就容易想得多,她想著算命老頭最後看著她說出的那句話。

《青玉案》中的名段,像是久別重逢後破鏡重圓的名場面,適用於每一個偶像劇。

於她而言,倒是他鄉遇故知的喜驚,歡喜在前頭,後面才是慢慢延伸出的驚訝。

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也是在這輛列車上,從往B市與Y市之間的綠皮車總共就那麼兩輛。

不過那一次不是在這個車廂。

蘇緹抬頭,望了望車廂與車廂連線處稍微移動的隔板,順著軌道移動顯得而讓兩個門不是在同一水平上。

像是透過這看到重重疊疊下的另一個時空。

那時比現在冷多了。

天是下雪了,混著霜雪的雨粘粘在窗戶上,隨著列車的前進些微的劃開,留下蝸牛爬行後痕跡。外邊的一切事物鋪上了晶瑩的薄薄一層,像是撒上了糖霜。

那時是她得知外婆膝骨碎裂後的第一個節假日,急忙趕上的第一趟列車。

也是她和陳嶼還未鬧僵之前的事情。

窩在座椅上,戴上帽子,半個下巴埋在圍巾,一副銅牆鐵壁的模樣。

生人勿近。

列車啟動後過了好久身旁發出極輕的耳語聲,挨著她在人影起身之後又落下,不過是跟別人換一個座位,大概是周邊有什麼認識的人。

她沒在管,直到挨著她的那個人開口。

“我還是第一次坐綠皮火車,坐在這邊應該不會打攪到你吧?”

雖然是個問句,但語氣中卻難尋疑問。

那時的她不知道要面對什麼,又要下定決心放棄什麼。

本來是將整個人都埋在衣服裡,因為一個瘦弱倒像是空癟的一團衣服圍成人形。聽了他的話把帽子拉下,問:“你怎麼也坐上這輛車了?”

陳嶼將手裡一直揣著的紙杯放在她前面,上面泛著熱氣,是在列車上打的熱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