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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酌修在魚十鳶注目下,猶豫許久,端起那碗清湯。
澀意橫生,碗底還有幾粒米,也是隻能果腹。沒有湯的鮮味,也沒有米的香氣。
但魚十鳶目光灼灼,李酌修也不好意思放下碗筷,他抿了抿嘴,將那碗水一碗灌下。
魚十鳶滿意點點頭,“可是從未吃過?”
“確實沒吃過。”李酌修點頭。
“我叫魚十鳶,你呢?”
李酌修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著碗沿,“時予。時予知歸,取予有節。①”
天下姓李,雖她不一定起疑,還是保險為好。
魚十鳶聽不懂李酌修後面那些文鄒鄒的話,只聽了個時予兩字,“時?這姓氏少見。”
李酌修掀起眼皮看了眼魚十鳶,道:“魚也少見。”
“不會啊,我們村很多姓魚之人。”魚十鳶將肘拄到膝蓋上,撐著臉頰,“我們靠水為生,姓氏都與水或是水中物有關。”
“便沒有與田地之屬相息?”李酌修問得急,引的魚十鳶抬頭疑惑去看他,他便接著道:“你們不也種田交稅麼?”
“沒聽說。”魚十鳶暗暗撇嘴,又是賦稅,她頂頂煩這幾個字。想他是朝廷官員,搜刮民脂民膏,自是不知他們的苦楚。
真是後悔方才嘴快,真該多加些歇宿之錢。
“你能不能下地?”魚十鳶起身,得快些讓他把賬先記下,不然夜長夢多。
“……不能。”李酌修不知魚十鳶要做甚,但他既然負了傷,定然不能一時半會兒就下地活動,今日下地,明日不就得走人。
魚十鳶一噎,“行,那你躺著吧。”
懶得和他多耗功夫,她留下一句話,闔門出去,然後暗悄悄翻了個白眼。
他半倚在床上,面色紅潤,哪裡有半分生病的樣子,今早阿孃給他包紮傷口時,自己瞧了一眼,根本不是致命的傷。
……
如今尋到肯教自己識字之人,她士氣高漲。
上一茬種的青菜不大爭氣,零零散散幾根小苗奄奄一息,魚十鳶早看它們不順眼,眼下正好需要一片土地來習字,索性把它們都拔了。
拂去手上的泥土,魚十鳶看著自己開闢出的這片巨大無比的“紙張”,滿意點頭。
她拿來一根木枝,在上面比劃著劃了幾下,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揮斥方遒,剎那間心花怒放。
“阿姐,你做甚呢?”身側冒出一個小腦袋,蹙眉看了看地上的鬼畫符,真誠發問:“你在畫符咒麼?”
“魚十然!”丟了手中木枝,魚十鳶抬起胳膊鎖住魚十然的頭,“便是你小子將我研製黑石子的計劃抖漏出去的?”
今日她回來,一直忙著李酌修,還沒顧上這臭小子,沒想到他自投羅網,行啊,就像收拾那些長不大的小青菜,收拾他,順手的事。
魚十然吞了口口水,結結巴巴問:“甚、甚麼黑石子?”
“還裝!”魚十鳶加重幾分力道,咬牙切齒道:“這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不是你還有誰?你大嘴一張,現在全村人都知道了!”
“沒準兒、沒準兒是你自己說漏了嘴……”魚十然還在犟嘴,他趁著魚十鳶開口反駁他時,抬手掐了一把魚十鳶的腰,趁著魚十鳶力道有所鬆懈,他飛快脫離桎梏。
跑出幾步,魚十然又回頭,“是我說的怎麼樣,略略略。”朝魚十鳶做了個鬼臉,飛快跑出院子。
“你!”魚十鳶氣急,拔腿就要去追魚十然,可是蹲得久了些,起身之際,一陣眩暈襲來,幸好身側有一棵古樹,她撐著樹幹,欲哭無淚。
“阿孃,您管管您兒子啊。”去給李酌修端飯時,魚十鳶還在耿耿於懷,她瞪了一眼正埋頭吃飯的魚十然,氣結。
“阿孃,您向來都教我講實話的,我講了實話,阿姐還為此埋怨我,真真是沒天理。”魚十然抬起頭,一副苦大愁深的樣子。
“嘴巴這般毒,日後沒媳婦。”魚十鳶端過飯,走到門口不忘回懟一句。
瞧著魚十然不再回話,魚十鳶心情大好,昂著頭顱走了。
誰曾想,沒走出幾步,悠悠謔話又傳來:“我自是不像阿姐,早早就把漢子帶回了家。”
手指死死扣緊飯碗,魚十鳶咬緊牙關,還是沒忍住,幾步走回去,“魚十然!”
眼瞧著魚十鳶急眼,魚娘深知魚十然這大嘴巴的性子,快速去攔,萬不能因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