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知道答案的問題。
老闆心中憋屈,他不過是吼了個新來霓虹街沒錢沒勢的臭小鬼,哪裡想得到會惹上大麻煩。
面前問他問題的小孩從頭到尾沒動過手,除了清清冷冷的氣質,完全是一副脆弱的廢物樣,那個會下毒的暴力死小孩看上去和他關係其實很一般……
不知哪來的勇氣,他心一橫:“我就不說!你要拿我怎麼樣?沒錢在這裡就是什麼都買不到!”
“你是商人還是商品?如果、如果是商品,手臂砍給我,我、我還能考慮一下回答你的問題。”
要砍他的手臂?
忻淵左手拿著手機,紋絲不動。
帶著蝴蝶的小孩果然沒幫忙動手,還嗤笑了一聲,猜不到是在嘲諷誰,老闆有些自得,他賭對了,這個不說話的廢物根本沒辦法逼他……
一個輕蔑不屑的低頭,老闆瞥見了什麼。
忻淵隨意搭在大腿上的另一隻手下,壓著找到的美工刀。
不好的預感猛躥上來,老闆手腳冒出粘膩的冷汗,他在忻淵收回手機的那一刻後悔了,沒力氣逃,只好改口。
“我……”
忻淵第二次動手掐住老闆的臉,不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明明是拷問老闆,他卻毫不遮掩地看向微生疑,定定望著微生疑略顯學生氣的臉幾秒,對方皺眉,無意識吞嚥了一口空氣:“你看我幹什麼?”
美工刀的刀片被緩緩按出,微生疑隱約猜到忻淵要做什麼,不健康的面色又白一層。
忻淵不喜歡別人直接叫他啞巴,提到砍手臂更是令他想起不愉快的曾經,他不至於因為一個不好聽的稱呼和微生疑動手,那就殺雞儆猴。
下街區,沒有治安,秩序得不到強制約束,暴力對一無所知、只想活命的通關者來說就是默許的合理手段。
他剛剛表現得脾氣太好了,要壞一點。
……
……
該問的問完,忻淵去洗手機螢幕,外加洗手。
老闆的房間有木屋裡唯一一個洗漱間,他擰開水龍頭,水流細得像某些人掌中的生命線。
不怎麼清澈的自來水沖走紅色,流進水管。
老闆喉嚨裡的金屬片被挖了出來,變成真正的啞巴,他叫微生疑把人丟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不管哪,別留在他房間裡礙眼。
他清洗完手機放在洗手池邊上,接著用力搓掌心和手背,尤其是左手,面板紅了一大片。
微生疑速度快,去而復返,他在忻淵房間沒找到人,又跑到老闆房間找,看到了披著黑色外套的背影。
他站在洗漱間外不敢靠近,聲音難得沉穩:“額,挺晚了,你下樓吃東西嗎,餅乾糕點挺多的。”
進來的時候副本內時間點是下午三點,他們折騰了這麼一番,已經到了晚飯點。
除了水流嘩啦,沒別的聲音回覆,他自己識趣地跑了。
忻淵關掉水龍頭,深吸一口氣,平復往日裡極少躁動的暴力因子。
說到求生裡的吃飯環節,昆蟲的營養價值是公認的高,微生疑血液裡的蛋白質含量恐怕在百分之七十五以上。
幸好他沒再犯賤,不然自己可能要動刀把他剖了。
*
忻淵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過了十二點,他站在二樓看著微生疑確定在一樓歇息,才回到房間。
老規矩,他坐在桌前,為了以防不測在紙上畫起樹狀圖。
畫著畫著,他竟然有點想忻鳶了。
……算了,那個人也討厭。
這次放在中心的元素也是兩個,一個商品,一個商人,忻淵在“商品”上多畫了一個圈,往上拉一個箭頭,指著寫在頂上的副本名稱。
商品價值。
重點在商品還是價值他不知道,商人或許也有商人的生存之道,反正想要接近副本的核心秘密,身份還是選得接近副本標題點好。
接下來是霓虹街,副本舞臺的背景故事。
啞巴老闆和那個麵包店女老闆說得差不多,霓虹街是富豪和執政官打賭的產物,經歷多年風雨,不談它誕生的原因,也已然是世界上一方不可忽視的勢力。
每日都有數目驚人的資金流入這裡,想創業撈一筆的年輕人、懷揣暴富夢的白日夢者、欠下鉅額債款的亡命之徒……無一不將霓虹街視為最好的選擇。
金錢不代表一切,除非你身處霓虹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