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意外遇到了簡振武,這頓晚餐林甜吃得很鬱悶,絲毫沒胃口。
韓遠卻沒受影響,吃了很多海鮮,還吃了一大盤筍絲肉末炒粿條。
看得林甜有些目瞪口呆。
韓遠能吃,林甜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飯的時候就見識了,今天再次大開眼界。
不過,他這麼能吃卻是一點兒都不胖,那麼結實那麼偉岸,英姿煞爽。
“是不是被我的吃相給嚇到了?”兩人往外走的時候,韓遠笑道。
林甜笑而不語。
“呵呵,我媽說我是餓死鬼投胎,從小就能吃,總也吃不飽——剛進部隊當兵的時候,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頓能吃三大海碗飯,”韓遠用手比劃著說,“這麼大的碗,就是我們現在盛湯的碗。那時候糧食還是定量供應,一個月45斤糧食都不夠我吃,我的老班長賜給我一個響亮的名號:韓三碗!整個連隊都是有名的——”
林甜忍不住笑了起來:“難怪你長這麼高——”
“是,我十六歲當兵,個子都是進部隊後長的。當新兵的兩年時間,我長了二十厘米,每年長十厘米,我們班長說,睡覺都聽到我的骨頭拔節的聲音,噌噌的長!”韓遠邊說邊比劃著。
林甜聽得又是好一陣笑,“你這長勢確實挺嚇人的!”
“我進去的時候才一米六多點兒,兩年後躥到了一米八多,班長從俯視我到後來仰視我,再後來我就是班長了——”韓遠笑道,“全班我最高——”
想起自己的軍營生活,韓遠很開心,有說不完的話,那是他生命中最精彩的一段歲月。
“韓大哥,在部隊的生活是不是比現在要豐富多彩?”林甜問道。
“怎麼說呢?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吧,不能比。”韓遠有些失落地說,“如果可以選擇,我會一輩子呆在部隊,我覺得我還是適合部隊。”
林甜第一次感覺到了韓遠的失落感。
其實轉型對每個人都是痛苦的,何況韓遠是離開工作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環境。
“但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是絕大部分軍人必須面對的現實,再不捨也要面對,再困難也要接受——”韓遠靠著江邊的欄杆說道,“我正在努力地慢慢地適應現在的生活。”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林甜說道,像是安慰韓遠,又像是安慰自己。
兩人悠閒地在江邊散步,聊天,韓遠覺得從未有過的放鬆。
這段日子他心情很壓抑,今天算是最放鬆最開心的一天了。
九點多,韓遠把林甜送回了宿舍,徑直開車到了媽媽家。
谷妍和兒子都不在家,他正好可以過來陪陪媽媽。
媽媽給了他一把鑰匙,他就像回自己家一樣方便了。
進門後,韓遠發現媽媽的房間裡還亮著燈,輕輕推開門探過頭一看,發現媽媽帶著老花鏡正坐在書桌前,仔細地看著什麼。
“媽,我回來了!”韓遠說道。
“哦——”媽媽這才回過神來,摘下老花鏡朝門口說,“遠啊,你進來,媽媽有話對你說——”
房間裡開著空調,韓遠進來後順手把門給虛掩上了。
他在媽媽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不知道媽媽要對他說什麼。
“遠啊,我想為你爸爸和我自己買兩塊墓地——”媽媽說道,“這兩天我打聽了一下,就在海河對岸的黎山上,過海河大橋不遠就到了,風景很好,風水不錯——”
韓遠一聽媽媽這話,心裡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是自然規律,是每個人最後的歸宿。
按理這是他作為長子該做的事情,媽媽卻是自己提前想好了。
“媽媽,這事兒我來辦吧!您就別操心了,有空我先去看看,看好了,我再帶您過去看——”韓遠說道,“爸爸的身體恢復得不錯,您別擔心。”
“遠啊,你的意思媽媽知道,這話我沒對你弟弟說,就是不想讓他操心。但你是老大,我還是要讓你知道。你開車方便,明天正好是週末,我們一起去墓地看看。錢我已經準備好了——”
媽媽把一張存摺交到韓遠手上,“這是準備買墓地的錢,萬一我和你爸哪天走了,你們也不用為錢範疇,媽媽這裡都準備了。”
看著存摺上的數字,韓遠的眼眶有點兒溼潤:五十萬!
媽媽為她自己和爸爸的身後事準備了這麼多錢!
“媽媽,為您和爸爸盡孝,那是我們做兒女的責任,這些錢您自己留著——”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