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大錢了!”“淤泥生蓮花,糞土出菌芝,不想那青樓之中,亦有俠女!”
白秀才哭笑不得,自己取溼巾把臉上的紅痕擦了,心裡點了個數。雪紅朱這些珠寶即使折價去當,也能值個二千緡,過幾天瓷窯的活兒完了,交貨收回貨款,就能把六千緡湊得足足的。天吶,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他今天折騰得慌,便在梁丹心家的後院裡打上清涼的井水洗了個澡,又給鯉魚換了一缽水,坐著歇口氣。夕陽已經落山,一片朦朧的紫色籠罩了整個城池。天井裡種滿了鮮紅、紫紅、淺紅、橙紅、磚紅的剪秋蘿,在將寒未寒的秋風裡搖曳著薄脆的花朵。他注目這些柔弱的花朵,彷彿看到了翦秋蘿當年的絕代風華。一個問題又在他腦中浮了出來:她為什麼會知道胭脂是牡丹花神呢?
一陣風來,他回頭望向花枝搖曳處。一個男子正坐在花間捏製瓷器,一個美人則舉著彩筆,微微笑著,賦予它別樣的釉彩。原來,這就是梁璣和翦秋羅當年的樣子啊。
他眨了眨眼,幻影就消失了。
幾天裡陸續有客人來取貨,最後來的是那位第一個進店訂了許多小瓷偶的客商。梁丹心帶他去看貨,把幾個紙盒蓋子一掀,客人的眼睛倏地亮了:“哎呀,哎呀哎呀,真想不到,真想不到你能做這麼好!比我帶來的樣品還好看呢!這個拿到南邊去,一定緊俏得很!”他點清了貨,讓跟來的夥計把運銅錢和布帛的小車推進後院。虎頭、阿青數錢,白秀才數絹帛,總值一百三十八貫錢,他們點了一頓飯功夫才點清。
客商十分高興,跟梁丹心聊起天來,說以後訂貨,還放在他這做。送走了客人,財帛歸庫,大家一看這幾天的賬目,竟然真個湊夠了六千緡!少年們歡叫起來!鯉魚連打幾個滾兒。白秀才高興得把小龜舉起來,吧唧親了一口。
六千緡!發財了!多少小老百姓幾輩子見不到啊!真個叫他們湊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