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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大爺跪一個月的經,求菩薩祛祛他身上的晦氣。這怎麼能呢,叫大爺給弟媳婦跪經,這是什麼道理?大爺若是真做了,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後來是奶奶去請了老太太出來主事,才把大太太壓了下去,此事方不了了之。”

顧運氣得在心裡罵娘,都他媽是些什麼不上臺面的極品行徑,聽著都覺得汙耳朵!

若是她,看她不豁出去治死那不要臉的大太太,你要溺愛幼子是你自己的事,怎麼還盡幹缺德事,治別人討小兒子開心,是怕噁心不死其他人?

丫鬟接著說:“這兩年大太太一直在給五少爺相看,可就是不成,五爺心氣高,又要長得好的,又要家室好的。大太太更是挑人品身段挑得厲害,說是怕又娶回來一個短壽的,拉拉扯扯到今日,也並沒有個準信。”

顧運暗暗翻了個白眼,這不就是覺得自己兒子是上天下地尋不著的寶貝,是玉皇大帝活菩薩轉世,就是公主郡主都配得的。

說出去怕不是要笑掉人大牙。

一邊聽,一邊生氣,不知不覺的,顧運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睜眼已經天光大亮。

顧運這邊剛一有動靜,丫鬟們就過來伺候了,捲起幔簾,給她穿衣服,伺候著洗臉漱口。

井然有序,有條不紊。

打理拾掇齊整,才擁著顧運去了顧池春的屋子。

“我正要使人去喚你呢,怕你睡過了時辰,來的正好,先用膳。”

永城的飲食與京城自有不一樣的地方,顧池春擔心人吃不慣,一早讓廚房做的是京中樣式的朝食。

故而顧運吃得沒有一處不妥當不習慣的地方。

顧池春自己略只用了些就放下了筷子,說:“二房三房的幾位姑娘,一早使了丫鬟過來說,請你出去打鞦韆,我也不好拒,你等你用好了飯約摸就要來請了。”

顧運嚥下嘴裡的一顆小餛飩,抬頭:“打鞦韆?”

顧池春笑,“你忘了現下是幾月份,什麼時節?可不正是蹴鞦韆的時候。”

顧運拍了一下自己腦門,“我過糊塗了,可不是已經四月了!”

早有詩云:滿街楊柳綠絲煙,畫出清明二月天。好是隔簾花樹動,女郎撩亂送鞦韆。

北六州向來有蹴鞦韆這項活動的。

顧運連日來過得稀裡糊塗,才忘了,先前在家裡,到了時節她們姐妹都出去玩的。

不過跟趙家的姑娘都不相熟,一起玩心裡未必盡興,只不過人家作為主人家來邀請她一個做客的,她也是沒有拒絕理由。

“我去便是了。”

用完早飯,漱過口,顧運帶著小雙,另外並顧池春給的那個丫鬟,與趙家四位姑娘一道坐車出了門。

鞦韆節就只這日功夫,少女們自邀約同伴,自成一片,打鞦韆比賽。

各處的河邊,溪邊都能看見成群成群嬉鬧的少女,圍成一片,鞦韆架架在一旁,少女們依次上去玩耍,誰蕩得最高,玩兒得最好,誰就能得今日的彩頭。

與趙家姑娘一起玩的,自然也是家世不相上下,身份相當的,同一階層的小姐。

她們一早叫下人來佔了好位置,架好了鞦韆架,只等下過去就夠了。

每家幾個人,聚到一起就是烏泱泱的一片,說話聲,笑鬧聲,幾乎沒停下過。

所有人都要出一樣東西充做彩頭,放在前頭百寶箱裡,一般來說,最後得了彩頭的,都會叫人把東西拿去捐了或者換成米糧,分給窮人。

姑娘們所出之物,大都是手鐲釵環玉佩等物,顧運把自己的玉佩禁止步摘了下來放進去。她身上其餘手鐲頭飾都是顧池春才給的,自然不能隨意又給了出去。

這打鞦韆,說白了,一要膽量,二要技巧。

大多數人都是玩得一般般的普通水平。少數人天性膽小,站起來蕩都不敢,就不起眼,另外還有一種人,生來身體素質好,精力打小比別人都旺盛,這種人,天生運動天賦就比別人強。

恰好,顧運就是這種,她也不是成心憋著傲,故意出風頭。

那端的就是,只要站上去,就很放鬆肆意。

神態昂揚積極,姿態優美挺拔。

就是這麼樣的,從容不迫,自信飛揚。

旁人看著她,那簡直美如一幅會動的畫。

她的眼睛放光含情,笑容比春光更燦爛,脖頸像天鵝一樣修長優雅,身姿去柔韌的楊柳充滿著生機。

少女們都看呆了,興奮得雙靨粉紅,為她歡笑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