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運也不敢讓兩個丫鬟知道,第二天就認真與她們囑咐一句,說昨晚上首飾匣子的事出去一個字都不能透漏出去。
兩丫鬟都是聰明的,連忙點頭,道理誰不懂,那麼貴重稀罕的東西,老太太單送她們姑娘,一個院裡住這麼多姑娘,別的知道了,嘴裡不說,心裡怎麼想,不定泛酸,影響姊妹間的7情誼。
“姑娘放心,我們都省得的。”
不止出去不說一個字,屋裡也不再提這話,就是怕小丫頭們來來去去幹活,萬一聽見,再嘴上沒個把門出去說漏了。
顧運知道他們誤會,不過誤會正好,誰敢說是司桓肅送的。
早上吃的一屜水晶蝦餃,吃完就往顧泰屋裡逛去了。
顧泰是家裡長女,長大後住的院子裡是顧元彥親自選的,還寫了匾,她嫁人後院子也還一直留著,如今回來,依舊還住這裡。
顧運沿著遊廊慢慢往前走,遊廊下襬著一盆一盆的鮮花,簇擁著一片,雅緻又熱鬧。
院兒裡安安靜靜。
顧運提著裙子過去,走上臺階,一個丫鬟就從後頭過來,笑喚:“九姑娘過來了?快進屋裡坐。”
“姐姐在做什麼呢。”
丫鬟說:“才大奶奶那邊的人過來,說大奶奶有請我們姑娘幫忙,叫走了。九姑娘略等等吧。”
說罷又去斟茶。
顧運道:“你忙什麼,我又不是第一回來,不用管我。”
她在大案桌前晃了晃,上面放都是顧泰近日看的書,寫的字。
有一封正散著撩在桌上。
顧運就看了一眼,字型不是她姐姐的筆記。
“夜來聞得碎雨聲,忽憶欄岸身影斜,驀思卿……”
方懶懶念出來,後知後覺一個激靈。
自言自語,“這,聽著怎麼像情詩?”
天,她瞎看些什麼。
顧運拍了自己腦門一巴掌,這哪位寫的啊,她姐姐怎麼就放在這裡。
趕緊喝了一口溫茶壓壓驚。
是又驚訝又好奇,心裡頭有螞蟻怕似的,刺撓撓地癢癢。
不多會兒,外頭響起一陣輕緩緩的腳步聲,顧運一聽就知道是顧泰回來了。
“姐姐!”
顧泰手中拿著幾本花籤帖子,進了屋。
“你來得正好,索性幫我把這幾本花籤帖寫了。”
顧運咦了一聲,“什麼花籤帖?”
顧泰與她講:“再過得半個多月,是你五姐姐出閣的日子,母親讓寫幾篇福文敬神,大奶奶說自己字不好,請了我幫忙,這花籤帖是新制成的,樣式好看,在這上頭寫很不錯。”
“哦。”顧運把花籤帖接過來,乖乖應答了一聲。
顧泰觀她眼珠子轉來轉去,兩側耳頰微微泛粉,莫名一副心虛模樣。
頓了片刻,視線往桌上一掃,看見桌子上邊散開著忘了收的信,才是瞭然,感情是這丫頭看見
信了。
顧運還彆彆扭扭,想著要不要開口刺探一句。
冷不防耳邊就想起一道聲:
“看見信了?”
“什麼?”顧運迷糊一回神,抬頭,見顧泰瞥著她問。
驚覺她姐姐猜到了。
趕緊慌著點點頭,然後又搖頭,“我不是故意看的,見它擺著,以為不是什麼私密東西,就讀了幾句……”
顧泰倒笑了一下,“我又沒說你,算了,看也就看了,無妨。”
這是小瞧了顧運的好奇心。
顧運見顧泰果然沒生氣,也沒責罰自己,吭哧吭哧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咳,咳咳,姐姐,這信,是誰給你寫了啊?”
聲音壓低低的,生怕叫人聽見。
顧泰眼皮一抬,“想知道啊?”
“嗯嗯!”
顧運腦袋捱了一下。
“不告訴你,寫福文去。”
顧運摸了摸額角,“我寫。”
那情書寫得還怪直白,她提起來,顧泰臉上未見半分害臊羞怯,不定是壓根對人沒意思?對方不過一廂情願罷了。這麼想,也就不問了。
一面把桌上的花籤帖拿了起來,左右翻開了看看,的確十分好看,還帶著一股隱隱的木香味。
“五姐姐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什麼日子?”
顧泰:“下個月初六。”
掰指頭算算還有二十多天。
顧運道:“這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