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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毫不留情的射穿上游不遠處的冰層，很快因為支撐力的缺少，大塊的冰順著河流往下墜落。

起初，只是一塊兩塊，幾息之間，仿若一場冰層瀑布降臨，牽一髮而動全身，完全阻隔了對岸想要前行的步伐。

成惲見計劃成功，掉轉馬頭親自在最前方開路，按照來時的方向返回。

在崔灝言痛恨的視線中，他們越走越遠。

這道冰河，彷彿隔開的不只是距離，更像是某種隱藏的暗示，告訴他，不管做再多，最後都只會是徒勞。

不！絕不可以！

長河萬里，原本能夠輕易渡過去的河流，硬是讓他們等了將近一刻鐘才有停下的跡象。

拼死趕來的家僕不清楚發生了何事，只知道二公子此時情緒極差，家僕噗通跪倒在地，雙手高舉那封用鮮血寫成的信，膝行著朝他走過去。

“二公子，求您回去見見主母吧！”來人是崔夫人的陪嫁僕從，自是最最忠心。

今日二公子離開府中沒多久，就傳出了崔夫人企圖自縊的訊息，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根本來不及反應，就連家主也被嚇得不輕，只能手足無措的請大夫前來。

若二公子此刻趕回去，興許還能見到崔夫人最後一面。

家僕聲淚俱下，將今晨主母的所作所為一字不落的講給崔澤言聽。

一心想要追回顏渺的他，在聽到家僕的稟告後，心中頓時悲涼萬分，母親她好像恢復記憶了。

他好像做了許多事，卻又無法違背天意，讓一切再次迴歸到起點。

沉重的無力感從四肢百骸悄然蔓延，以強勢的姿態佔滿他全部的身軀。

他忽然笑了，笑自己萬般籌謀到頭來不過一場空。

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曠聽令。”

暗衛從人群中脫離，神情嚴肅，“屬下聽令。”

崔灝言沒有絲毫情緒的給他下令，“你帶著他們繼續追，除了渺渺，其他人統統除掉，若是她不願意回來，”他閉了閉眼，緩緩道：“就把她綁回來。”

安排好後續事宜，崔灝言很快原路折返，即便崔夫人做下再多的錯事，那也是他的母親。

作為兒子，沒有道理不回去看一眼。

心口好像有一根看不見的絲線越繃越緊，最後瞬間斷掉，除了斷掉那一瞬間發出了微弱的聲響，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冰河水流剛一穩定，曠立即帶著人馬踏著泛著冰稜的河水抵達對岸。

他是暗衛，自幼在血海中求生存，自然懂得一些計謀，對於崔灝言的命令他從來不違背，過了冰河，還要走一段詭異的寒涼之地，這地方曠十分熟悉，是他獲得新生的地方。

慕容珩他們走了將近大半日的路程，眼看著日頭西斜，將要落山，周邊的環境也越來越奇怪，人生與俱來的警戒意識被拔到頂峰。

成惲打馬在四周繞了一圈，觀察此處地形，而後才來到慕容珩身邊，“王爺，這地方樹多路少，沿著我們的記號走，能在入夜前離開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