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者,藏也,乘生氣也。夫陰陽之氣,噫而為風,升而為雲,降而為雨,行乎地中則為生氣。
——《藏經》
鄒成一偶爾還會回想起一些往事,那些他被困在崑崙山上,狹窄的棺/材裡的往事。
鄒成一那個時候雙/腿不能動,因為身上有神鴉的病痛,雙/腿已經被折磨的變成了藍色的骨頭,完全不能走路,他當時很絕望,但是他死不了。
鄒成一一直覺得,自己需要一雙可以代替自己行走的腿,或者需要一個,可以代替自己辦事的狗,所以才會用棺/材上的封泥,捏出了一個泥人來。
鄒成一給這個泥人起名叫做噫風,噫而為風,早晚有一天,他也會像風一樣,從這口可怕的棺/材中逃脫出去。
然而其實鄒成一騙不了自己,他需要的並不是一條忠心的狗,而是需要一個理解自己,永遠不會背叛,並且可以訴說的人。
因為那時候,鄒成一太寂寞了,在永遠黑/暗的棺/材裡,太寂寞了……
鄒成一的雙/腿已經完好了,然而他有的時候還會想起這些,每每做夢的時候,彷彿自己又回到了崑崙山上的棺/材中,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中掙扎。
“少爺……”
“少爺?”
鄒成一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嘩啦——”一聲,陽光猛地傾瀉下來,一下灑在鄒成一的眼睛上,鄒成一用手擋住眼睛,使勁閉了閉眼,這才慢慢睜開眼睛,皺著眉說:“不要開啟窗簾。”
噫風一身黑色的西服,站在鄒成一的床邊,笑著說:“少爺,今天太陽很好呢,曬曬太陽,說不定可能長個子。”
鄒成一頓時被噫風戳了軟肋,他能直立行走已經是萬幸了,更別說長個子了,鄒成一的個頭,足足比噫風矮了一頭還多,也是噫風個子太高了。
噫風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料的人,身材看起來瘦高,但是身上全是肌肉,平時總是一副溫和微笑的樣子,臉上架著一副眼鏡,不過那些笑容都非常客套,而且職業化,完全不達心底的樣子。
鄒成一剛睡醒,還有些迷濛,看著噫風的笑容,頓時感覺身/體有些變化,臉上一僵,趕緊翻過身去。
鄒成一和噫風的感情,似乎一直朦朦朧朧的,鄒成一經歷過很多,甚至是噫風的背叛,鄒成一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原諒他的背叛,或許是看著噫風渾身是血消失在自己面前,變成一灘泥土的樣子,突然讓鄒成一明白,那些所謂的傷痛,並不是傷痛,而最大的傷痛,卻是失去比他雙/腿還重要的噫風……
不過這些鄒成一永遠不會說出來,實在太丟人了,自那之後,噫風對鄒成一也是百依百順,沒有任何違逆的地方。
如果說是違逆,也只是在……
鄒成一臉上有點紅,只有在做/愛的時候,噫風像是一頭野獸一樣,每次鄒成一都覺得要被生生吞進肚子裡了,不過後來鄒成一說不喜歡,噫風已經兩個多月沒有碰過鄒成一了。
噫風不碰他,鄒成一也沒辦法自己發/洩,那種丟人的事情他絕對不會自己來做,但是鄒成一的身/體已經開始叫囂了,似乎完全忍不住了。
偏偏噫風完全沒事人一樣,好像兩個多月以來,只是鄒成一一個人在禁慾,而噫風完全沒有感覺。
一想到這樣,鄒成一有點懊惱,把腦袋蒙在被子裡,說:“我要再睡一會兒。”
噫風笑了笑,輕聲說:“少爺,不行哦,中午您有午宴要參見,溫先生的拍賣會您不記得了嗎?”
鄒成一和噫風住在揚州,鄒成一借用的身份,在道上也算是半個名門世家,但是後來落寞了,鄒成一的經濟頭腦很好,在他手上,鄒家又開始走上坡路,生意越來越好,也開始越來越忙碌。
噫風所說的溫先生,是溫白羽的兩個叔叔,溫磊和溫九慕的生意也在揚州發展,在揚州辦了一個拍賣會,場面非常大,自然邀請了道上的新秀。
因為万俟景侯已經金盆洗手,而且也不做古董生意,所以万俟景侯和溫白羽都不來會場,鄒成一作為新起的古董商,當然要去會場。
鄒成一正在煩心,噫風卻掀開了他的被子,鄒成一嚇了一大跳,茶色的眼眸睜大,立刻夾/住自己雙/腿,伸手捂住自己尷尬的位置。
噫風看著鄒成一的反應,愣了一下,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立刻像是沒看到一樣,笑著說:“少爺,不要懶床,遲到可不是您的作風,我先去給少爺放洗澡水。”
噫風說著就進了臥室裡的浴/室,鄒成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