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會有魂魄麼?不過就算有魂魄,孤王造業已深,也必定是惡鬼罷了,徒留禍世而已……”
白衣男人沒有說話,襄王繼續一個人慢慢的說:“在孤王還是王子的時候,孤王決定以後做一個明君,當孤王真正登上王座之後,才忽然感覺,做一個明君有太多的不得已,反倒是做一個暴君更加爽利……幸甚,還來得及,孤……並不想做一個昏君。”
襄王又終於看向白衣男人,眼睛眯了眯,說話似乎已經有些吃力,他說:“我曾經想過多少次,就算弒仙殺神,那又算得什麼,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邊,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一千年、永遠……不管是生是死……但是我現在明白了,我這輩子得到的太多了,有的事情,命裡始終求不得……”
襄王頓了頓,慢慢伸起手來,蒼白的大手抬起,輕輕摩挲著白衣男人的臉頰,笑的有些吃力,說:“我又怎麼捨得……讓你來給我殉葬?”
他說完,伸出另一隻手,手裡是一把玄色的鑰匙,是縛仙鐵索的鑰匙,說道:“你走吧……”
襄王的話音一落,就聽“當!”的一聲脆響,襄王伸起的手忽然落下,玄鐵鑰匙一下摔到榻邊的地上。
侍者聽到了動靜,立刻探頭來看,隨即跪下來大哭,緊跟著跪在屏風後面的大臣們,也開始大聲嚎哭起來,襄國的王宮裡傳出了敲鐘聲。
那是喪聲……
溫白羽喉嚨滑動,眼眶有些發酸,難道最後襄王並沒有讓鴻鵠陪葬?
白衣男人始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在陣陣的哭喪聲中,白衣男人突然動了,周身慢慢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從男人的形態漸漸變成了一隻渾身瑩白羽毛的鴻鵠。
“啪!”的一聲巨響,就在男人變成鴻鵠的一霎那,他手上腳上的鐐銬竟然輕而易舉的被繃斷了,根本不需要鑰匙。
鴻鵠伏低脖頸,俯首在襄王的頸側,輕輕的磨蹭著,一雙紅色的眸子中,有淚水在打轉,鳥喙中發出低低的悲鳴,彷彿在哭……
溫白羽看著鴻鵠落淚,只覺得心口一陣劇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喘不過氣來,似乎能體會到鴻鵠此時此刻的感受。
溫白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腦袋裡打轉,似乎有什麼將要破土而出,但又像隔了一層窗戶紙,永遠也點不透。
“啊!”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頓時覺得左肩一陣劇痛,好像被人撕咬了一樣,疼的他腦袋一陣發麻。
溫白羽下意識的一甩左手,“嘭”的一聲,把什麼東西甩了開去。
溫白羽身形不穩,突然腿上劇痛,冷汗一下席捲上來,緊跟著也晃了一下,“嘭”的跌倒在地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溫白羽眼前一片漆黑,兩三秒之後,才適應了這種黑暗。
眼前是長長的墓道,墓道兩側的石壁上刻著各種壁畫,全是求不得的故事,每個壁畫中的人都是在絕望的嚎哭著,溫白羽越看越覺得雙眼發木,好像隨時要被吸進去似的。
不能看!
溫白羽晃了晃頭,捏了一把自己的右腿,疼的一激靈,這才勉強收回心神。
“嗬——嗬——”
溫白羽聽到黑暗處傳來詭異的聲音,不禁睜大了眼睛,突然想起剛剛自己從幻覺中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左肩劇痛。
溫白羽側頭一看,自己左手的袖子已經被撕掉了,左肩上血粼粼的,露出了那個鳳凰圖騰的胎記,左肩剛下的位置,還有一個長長的傷疤……
“嗬——嗬……”
詭異的聲音又傳來了,像是伺機準備獵食的野獸一樣,喘著粗氣。
溫白羽眯著眼睛往前看,只見一個佝僂著腰的人站在黑暗中,因為沒有光線的緣故,溫白羽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
那人駝著背,雙手下垂,慢慢往溫白羽這邊走,他走一步,兩隻胳膊就晃一下,像電影裡的喪屍似的。
溫白羽屏住呼吸,瞪著眼睛,那“喪屍”仍然一步步往他這邊走過來,走得稍微進了一點兒,溫白羽能聞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味。
溫白羽當即想要逃跑,只不過他一站起來,“嘭”的一聲又摔在地上,現在不是幻覺,他的腿是斷的,根本跑不動。
溫白羽雙手哆嗦,万俟景侯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他一點兒經驗也沒有,嚇得已經沒了主見,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溫白羽快速的摘下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