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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蘊齡甩開那無禮的許家公子,她輕輕拂開瑰麗的花燈,穿過陌生人群尋找著姐姐的身影。
宴席過半,許多年輕男女聚在千燈樓外,等候著夜晚最盛大的焰火到來。她有些迷茫地搜尋著,眼睛因絢麗的燈光而逐漸模糊,直到手臂被拉住。
蕭蘊齡看著熟悉的人,訝異道:“你怎麼出來了?”
他應該保護在長公主和陛下身邊。
沈策垂眸看著她盛裝的模樣,額間的花鈿秀麗嬌媚,雙唇比平日豔了許多,這是她的二姐為她準備的裝扮。
蕭蘊齡發覺他一雙鳳眼因酒而迷離,她猜測著他是否喝醉,被他拉著從一旁隱蔽的木梯上了千光樓二層。
花瓣露水因為他們經過而滑落,蕭蘊齡聞著一路花香,被沈策帶到了無人涉足的二樓走廊,這裡本不該讓人上來。
她小心翼翼觸碰圍繞花格欄杆的牡丹花,名貴的花團簇擁著盤長紋欞條,從雕花欞格探出。
沈策只安靜地看著她新奇地來回觀看,他似乎喝醉了,只沉默地注視著她,眸中神色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蕭蘊齡湊近去抱他,她聞著他身上的酒味,小聲抱怨:“喝了好多。”
“我剛才找不到你。”他擁著她,將身體的重量靠在她身上。
“許多人問我問題,我怕答錯,便出來透透氣。”她解釋自己為何不在殿內,見沈策還等著她,意識到他在問她方才去了哪裡,“我躲在那裡呢。”
蕭蘊齡隨手指了陰影的一處簷廊下,她推了沈策,示意他退後幾步,“不要離闌干太近,我害怕。”
欄杆是木質的,雖然有匠人定期修復,但蕭蘊齡聽著細碎的吱呀聲,心中戰戰。
她顧及著自己害怕,話音落下便被壓著靠在雕花欄杆上,腰肢柔軟地折下,步搖與耳璫在花瓣上搖晃相碰。
她短促地尖叫了一聲,聲音被空中的流光掩蓋,很快消失在唇齒中。
長公主三十五歲生辰這日,栩栩如生的街景畫卷在天際展開,天幕為布,煙火為筆,勾勒盛世風華。驚歎聲隨著畫卷的鋪開而此起彼伏,萬里長街燈火通明,花燈燃盡燭淚。
呼聲越來越大,化成尖叫痛哭,火光從遠處驟然蔓延,焰火吞噬嬌花。
蕭蘊齡驚慌地攥緊沈策的玉革帶,她竭力避開腰後吱呀的木質欄杆,但又被壓著幾乎倒在花叢中,她的上半身幾乎凌空,全憑搖搖晃晃的欞條支撐。
火光灼熱她的臉龐,她睜著眼,眸中的光亮愈盛,耳邊是人群逃跑的尖叫。
“救命……”
“有刺客!”
“保護殿下!護駕!”
蕭蘊齡無助地推著沈策,腰後的花瓣洋洋灑灑墜落在煉獄中。
他人的驚慌踩著她的心臟,她幾乎窒息,瞪大的眼神漸漸渙散,只有唇角的幾絲輕吟令她換著氣息。
良久,樓下的局面已被控制,羽林軍維持著現場的秩序,貴婦人面上恐慌未消,踉蹌著被請到殿內歇息。
蕭蘊齡委頓於地,披帛與裙襬交纏,破碎的花瓣落入她的髮髻。
她許久才緩過神來,氣喘吁吁地從花叢縫隙中尋找家人身影。
待看到楊襄扶著蕭蘊文安慰,蕭蘊齡才鬆了口氣。
“我要去找二姐姐。”她顫抖著聲音,勉強維持冷靜,“她該擔心我了。”
沈策靠在圍欄上,他幾乎暴露在其他人的視線中,但他們剛剛經歷了十來個刺客的襲擊,少有人抬頭再欣賞這座長於富貴花的樓閣。
許謹陽將許霜音送到殿內,他將姐姐送到母親身邊,在她們的擔憂中踏出大門,他得協助父親收拾狼藉。
未經恐懼波及的二樓,本該護衛在長公主身前的沈世子卻依欄而靠,他緋色的官袍上,一隻瑩白的手正拉著他的衣襬,指尖幾乎用力得失去血色。
“她有她的丈夫。”沈策轉頭看著樓下慌亂的情景,灰燼髒汙了石板,零星火焰囂張跳躍,來來往往的羽林衛甲冑冷肅,驚擾了癱坐在地的孩童,哭聲刺耳。
太髒亂了。
蕭蘊齡知道他不願意放自己下去,她拉著他的官袍衣角,請求他:“我想離開,求求你了。”
“不行。”他冷漠地拒絕。
“她不願意留在這裡。”清冽的男聲打破了他們二人之間的僵持。
許謹陽上前將人從地板上扶起來,又將她掉落的披帛遞到蕭蘊齡手中,他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