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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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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外的月光透過窗格,溫柔地披在蜷縮在榻上的人身上。

蕭蘊齡面向牆壁,疲憊地闔上雙眼。有人拉起她的手臂,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做反應。

她靠在男子的胸膛上時,感受到抵在唇邊的杯口,她抿了一口,有水滴順著下頜流入寬大的衣袍中。

剛被點燃的香爐升起嫋嫋白煙,醇厚的檀香驅散屋內濃郁的味道。

她又臥回柔軟的床榻上,有溫熱的觸感穿過手掌,套在手腕上,接著是另一隻手。

她聽見了相碰時的泠泠聲響,是玉器才能發出的。

沈策的腳步聲繞過屏風後,蕭蘊齡才緩緩睜開眼,藉著微弱光亮看向手臂,是一對白色玉鐲,似乎有月華在玉質中流淌,源源不斷地向她傳來合宜的溫度。

她知道沈策很有錢,無論是聘禮還是平日送給她的禮物,用料總是上乘。

他發現她接近的目的,所以開始用這些財物與她交換。

蕭蘊齡打量了這對鐲子,試圖透過它們看清沈策的想法。

瑩潤的玉鐲下,是一圈紅色的痕跡,估計天亮後便要變成淤青。

難言的怒氣從心底湧出,她用力將一隻鐲子脫下來,抬手就想往地上摔去。

“不喜歡?”男子的聲音還帶著喑啞,他披著外袍走來,雙臂將她困在其中。

蕭蘊齡抬眸瞪他,胸膛因氣憤而起伏不止,她手指緊了緊,最終把它摔在被褥間。

他過來抱她,沐浴後的潮氣浸透她剛換不久的衣裳,鐲子又回到她的手上,晃動著月色。

竹片上冰涼的藥膏抹在手上的一圈,之後是紅腫的唇角,還有腰上明顯的指痕。

她在上藥時乖巧了許多,被抱著坐在腿上,長髮順著肩膀遮掩她的身體,睫毛被淚水沾溼。

沈策忍不住親了她的臉頰,誇道:“好乖。”

握在手掌中的玉鐲幾乎要被折斷,她揭露了他對她的控制,他便故意說這些話來讓她難受。

“避子湯。”她剋制著怒氣,語氣冰冷。

剛恢復正常的氛圍瞬間又凝滯了,蕭蘊齡總覺得沈策的指腹太過粗糙,此時撫弄她的下巴,令她不得不直視他的雙眼。

昏暗的屋內,他平日裡冷清的鳳眼染上了濃重的欲色,灼熱得讓她幾乎不敢再看。

“這麼討厭我的東西。”他說著湊上前吻她。

唇角的膏藥苦澀,在藥味中還有殘留的酒味。親吻她的男人雙眼闔上,神情虔誠得彷彿是最忠誠的信徒,但他睜開眼時,眼神中全是不堪的褻瀆。

蕭蘊齡推不開他,只摸到還未乾涸的傷口。

“剛才在浴池待了許久,清洗乾淨了嗎?”

他自幼習武,挽弓執劍的手指上被磨出血泡,癒合後新生的血肉有著薄薄的一層繭子,繭子再次破開,週而復始,直到掌心不被劍柄所傷。

太粗糙了。

他平日裡性情高傲不容挑釁,蕭蘊齡猜想過爭吵後,他或許會因面子受損而冷落她。但他似乎更加無所顧忌,毫不遮掩他心底的骯髒想法。

她目光在他手上頓了頓,而後別開臉。沈策將擦手的帕子隨意扔在一旁。

“我吃了藥。”他將手掌貼上蕭蘊齡的小腹,隔著一層布料揉著,“真可愛。”

他真是瘋了。

蕭蘊齡氣沖沖地躺回床上,拉高被子將自己蓋住。

身後貼上的氣息滾燙,她聞到了酒味和皂角的味道,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

-

次日,蕭蘊齡從宮中出來時,熟悉的馬車等候在宮門外。

她驚訝地上前,馬車內的人也從車窗看到了她的身影。

“姐姐,你怎麼來了?”蕭蘊齡站在車窗旁問道。

蕭蘊文的眼神透著奇怪的憐惜,蕭蘊齡來不及思索,便聽到她說:“王姨娘病重。”

蕭蘊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姐姐說的是誰,她嘴角還在僵硬地維持笑容,擔憂被蕭蘊文看出她和沈策的異常。

“姐姐在說什麼?”她聽不懂蕭蘊文的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內容。

蕭蘊文從馬車上下來,心疼地抱住她。

回到楊府,蕭蘊齡捧著熱湯小口喝著,耳邊是蕭蘊文仔細斟酌的語氣。

蕭蘊齡婚期將近,譽王府的人到訪時,蕭蘊文還以為是嫁妝從永州送到了。

沒想到比嫁妝先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