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都是陌生人。
她止不住害怕他們,他們一和自己說話她就想躲開。
寧願他們當做她不在,不對她噓寒問暖。可並不是,所以她只有每日躲在房裡,或許躲的不是他們,而是自己的心。她現在責備著自己,緊張得背上都冒出汗來,額上更是滲了汗珠,緊揪手帕,痛苦不堪,“對不起……”
陸正禹見她神色不對,忙伸手要探,卻見她驚慌一躲,兩人皆是一愣。陸芷更是痛苦自責,“對不起……”
他怔愣得不知如何是好。
謝嫦娥回房不見丈夫,問下人說是找表小姐說話去了,她放心不下,過來看個一二。過來就看見這個,急忙上前打圓場,“阿芷,是不舒服麼?嫂子陪你進去吧。”
說罷便去扶她。
謝嫦娥在孃家住過一段時間,陸芷常見她,雖不親近,但也不害怕,就隨她進屋去了。進了屋裡,捉了她的衣袖。謝嫦娥只覺她的手抖得厲害,嘆道,“你就這麼怕你兄長嗎?他對你並沒惡意呀。”
“我知道。”陸芷顫顫抬頭,“等我……等我再住久一些,大概就不怕了。”
謝嫦娥微怔,輕輕抱了抱她,又和她說了些家常話,等她不怕了,才出去。出了門見丈夫負手站在門口,背影蕭瑟孤清,也是心疼。握了他的手和他離開,走遠了才道,“阿芷不單單是怕你,也並非是討厭你,陸郎不要難過。”
陸正禹方才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或許就是自己這麼強留她,到底對不對。
妹妹這是心病,兒時重創後,見了他還會暈倒,如今不會了。他就想著往後就能慢慢親近回來,可原來不是。自己和她說話,離的近了,她還是會怕。
心病最難醫,當初邵大夫就說過。
“唉。”總是嘆氣,實在不像他,“阿娥,等會去一趟六弟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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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陸芷起來,下人便說今日去謝家,二爺已經在等她。陸芷一聽,立刻換好了衣服,去了前堂。
陸正禹和謝嫦娥已經在等她,見她出來,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去外頭馬車。
到了謝家,謝崇華已去衙門當差,齊妙迎了他們。陸芷快步上前挽了她的手,沒有說話,只是陪在一旁。
陸正禹都看在了眼裡,妹妹當真很高興。
小玉聽見聲音出來,眼還有些腫,問完安,謝嫦娥笑道,“昨晚沒睡好麼?”
齊妙笑笑,“可不是,非要說去捉螢火,拉著斐然嫣然蹲在花叢半天,被蚊子咬了幾個包,夜裡癢得睡不著。”
謝嫦娥彎身問她,“那玉兒抓到螢火沒呀?”
小玉搖頭,“沒有,今晚再去抓好了。”
站後頭的斐然嫣然一聽,手拉手齊齊離姐姐退了三步,今晚一定要將門關好,不要讓姐姐進來抓了他們走,否則又要被蚊子追著咬了。
快到正午,陸正禹沒有留下吃飯,和謝嫦娥說回去。陸芷隨他們到了門口,謝嫦娥先上馬車,見她要上,抬手輕攔,淡笑,“回去吧。”
陸芷愣了愣,卻見兄長也彎身上去,齊妙已走到她身邊,對著車上說道,“我們會照顧好阿芷的,五哥放心吧。”
已在車內的陸正禹默了默,這才撩開簾子,看著妹妹的臉,也不知自己笑出來沒有,只是以笑的心情說道,“妹妹,在這裡好好過日子吧,你什麼時候想回家了,哥哥都在等你。”
陸芷猛地怔愣,雙眼驀地被淚水浸溼。
陸正禹喉嚨一哽,也不知要說什麼,放下車簾,讓車伕趕車回去了。
馬車漸遠,揚起的塵也漸漸沉落地上。姑娘俏美的臉龐有兩行清淚滾落,悄然墜地。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