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進了屋裡,鼻尖便縈繞了一股酒氣,不但有酒味,還有脂粉味。面上神情冷了冷,還是進去了,“大郎?”
常宋打了個酒嗝坐起身,眯著眼往那邊看去,說道,“你帶著女兒去哪了?有你這麼做妻子的嗎,丈夫也不伺候,像只花蝴蝶到處飛。”
“怕驚擾你午睡,就沒喊你了。”謝嫦娥倒了茶水給他,等他仰脖喝下,說道,“等會我們就回去吧,總留在這也不好。”
常宋冷笑,“都來了三回了,你還不開口跟你弟要那塊地,你有臉回去,我可沒。我提過兩次,你弟都插科打諢敷衍我,他是不打算賣這個面子給我了。所以只有你去說,你再不說,等地被人買走,我非打死你不可。”
謝嫦娥頓了片刻,禁不住輕聲一笑,“打死我?打死你女兒的親孃,打死縣官的親姐姐?”
從未見過妻子這副模樣,常宋一時畏縮,他忙賠笑,“為夫怎麼捨得。”
謝嫦娥沒有再說話,將茶杯給了他,就出去了,看得常宋好不莫名,她這是在外頭受什麼刺激了?不過女人兇起來,也是怪可怕的。他打了個哈欠,將杯子一放,又倒頭睡下了。
那塊地的事謝嫦娥是不打算說的,她不想讓弟弟為難。常宋是欺善怕惡,自己剛才一冷臉,他就一副慫包模樣。說到底,是因為自己有孃家撐腰了。
快到晚上,謝嫦娥進屋喊他吃飯,常宋睡得正好,酒勁又沒散,被她一叫好不惱怒,伸手用力拍在她的手背上,立即印出一巴掌紅痕來,痛得謝嫦娥瞪眼,“你做什麼?”
常宋比她更兇,“我做什麼?我倒想問問你做什麼,你弟了不起了,你也覺得自己了不起了,可是你讓你弟來評評理,看他敢不敢管我們常家的家事,你……”
謝嫦娥氣得沒法子,倒是魏嬤嬤生怕他喊大聲了被人聽見,捂了他的嘴氣急聲,“祖宗誒,別忘了你也是太平縣的人,知縣有得是法子治你的罪,您可別再嚷了!”
常宋憋了一肚子氣,沒敢再喊。謝嫦娥已是哆嗦,甩了他的手就往外走。常宋追到門邊喊聲,“你去哪?你再敢跑遠試試!”
他不氣她還好,這一氣,謝嫦娥真不想待了,眼睛一溼,就往外疾步離開。
常宋哼了一聲,也不去追。
晚飯時沈秀見女兒沒來,問道,“阿娥呢?”
常宋夾著飯菜說道,“她說不想吃飯,自己去外頭吃了。”
沈秀搖頭,“都是做孃的人了,真是不懂事。”
“可不是。”
齊妙抬眼瞧了一眼吃得依舊香甜的常宋,姐姐不是這麼不懂事的人。哪怕真是姐姐要去外頭吃,身為丈夫,也該陪在身邊的。謝崇華也察覺到了這事,因覺擔心,就讓兩個下人去外頭找到姐姐請她回來。用過飯和妻子回到房裡,看了一會書,心中有事,字也亂成一團,他放下書看向一旁在繡花的妻子,“前兩天姐夫跟我提了一件事,他想買長喜街的一塊地,但是那三兄弟不肯,說他們抬價太高,想讓我出馬低價買下。”
聞言,齊妙不由覺得好笑,“只怕又是跟當初要買我明下那塊地一樣,想用很低很低的價格買了,要麼一轉眼高價轉賣,要麼是自己開鋪子賺錢吧。常家到底是如何發家的,這樣小氣算計。”
“不過是因為時運好,還有精通諂媚之術,將帶他們入行的商人哄得十分高興,教他們如何賺錢罷了。”謝崇華說道,“如今他們還算收斂了,許是見我上任,還懲治了洪家。”
提及洪家,齊妙又想起洪家四姑爺杜大人,問道,“最近上面來的文書裡,沒有找茬問事的吧?”
謝崇華笑笑,“沒有,怎麼突然問起這事?”他二十年都在埋頭唸書,除了經歷過貧苦和冷待,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倒不如齊妙看得多。
而且齊妙是大戶人家的姑娘,母親將她當做未來別人家的宗婦來教養,告知過許多一般閨中姑娘瞧不見的事,教她如何應對。只是齊家生活安康,她也用不著去想這些,是以過得仍是十分天真的。嫁了謝家二郎後,那些也用不上。如今做了知縣夫人,倒是一點一點被挖了出來。
齊妙抿抿紅唇,俏眼瞧他,嗔道,“關心二郎不行麼?”
“怎會不行。”謝崇華伸手翻看她的手心,摸摸指肚,軟而滑,沒有一點硬繭子和破皮的地方。
齊妙好奇道,“二郎看什麼?”
“定期瞧看有沒讓你受苦。”
“如今我可是七品官的夫人了,怎麼可能還會受苦。”
謝崇華聽見七品二字,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