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我今晚要和您睡。”她壓著聲音走過去。
“今日曬裂的葫蘆總算是開竅了?平日裡叫你來,你只管窩在右廊裡。”
手上的枕蓆被魚娘接過,魚十鳶把魚十然往一側挪了些,騰出些許地方。
“阿孃。”上了床,魚十鳶側著身子撲倒魚娘裡,“時予怕是要還不上欠下的銅錢了。”
“嗯。”
魚娘應的平靜,魚十鳶詫異萬分。
她覺得阿孃定時沒聽清,於是微微撐起身子,又重複了一遍,“阿孃,時予還不上錢了!”
“我聽到了,你快些躺下,莫要吵醒然然,好不容易睡著。”
魚娘將她按下,緩聲道:“我早猜到他拿不出。”
魚十鳶瞪大眼睛,“阿孃,您怎麼知道?”
“歷來任職官員,都是急急往到任地趕的,時予倒好,不慌不忙。”背上的力道輕緩,魚十鳶側身看著魚娘,見她忽而輕笑道:“阿孃猜,他並未有官職在身。”
魚十鳶聽完,心下惶然,“可是、可是他本是錦都之人,若非任職,何故來次?況且,他與燕王殿下的隨從熟識,若非官吏,如何解釋?”
“阿孃也想不通。”魚娘搖了搖頭,輕拍著背的掌心微頓,又道:“你那黑石子如何了?”
魚十鳶埋頭在魚娘頸窩間,悶悶的聲音聽不出悲喜:“那上面的配料繁多,若憑我一己之力,怕是做不成。”
“配料都是些稀有物麼?”
“嗯,至少我在青水縣不曾聽聞過。”魚十鳶咬著唇,她本想和阿孃說,錦都早已有此物。
但轉念一想,她若說了,阿孃許會多心她要去錦都尋黑石子,遂作罷。
“阿孃,我明年該成親了。”魚十鳶又往魚娘懷裡鑽了鑽,語氣帶了些傷感。
“想清楚了?”魚娘反問。
“我不知道。”魚十鳶搖頭。
“四匹絹著實有些沉重,阿孃力不從心啊。”
沉重的話語像是磐石,狠狠壓到魚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