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韞揉了把頭髮,她是個自來熟,也沒客氣,飛快撲到床上,沒一會兒呼吸就變淺了。
等她醒來,已經過了晌午。魚十鳶幫著小竹把桌子收拾乾淨,二人在門前扯閒,顧知韞出來時,險些踩了魚十鳶。
“對不住,對不住。”顧知韞道歉,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是在家煩極了,才逃出來透口氣,本想拉著魚十鳶上街的,沒想到一沾著床,就睡死過去。
魚十鳶搖了搖頭,讓小竹又去端飯。
顧知韞的目光在小竹的背影上轉了個圈,然後落回魚十鳶臉上,將她肩膀一撞,戲謔道:越來越有王妃的氣勢了。”
魚十鳶本還擔憂顧知韞的身子,怕她折騰出毛病,聽了這話,登時雙頰生熱,假意打了顧知韞胳膊一巴掌,嗔怒道:“莫要瞎說。”
王妃?她哪裡敢擔這個名號啊?雖說李酌修話裡話外都說明了心意,可是、可是他們門第懸殊,地位不平……
她只想一輩子守著阿孃和然然。
想到李酌修說讓自己隨他去都督府,自己還應下了,魚十鳶只覺得頭疼,不行,一定要和李酌修說清楚。
顧知韞這一句無心的調侃,似掀開了魚十鳶蒙在心上的薄紗,似打翻的各種佐料,羞怯惶恐,五味雜陳。
水榭旁有幾顆垂柳,青芽如掃,湖水泛起漣漪,在她心中砸開一圈又一圈紋路。
她該如何開口呢?自己扣心自問,對李酌修,是有幾分情義的,若是他對自己情義重,為何不明說,然後提親?
也不知是他們錦都人委婉,還是他舉棋不定。
魚十鳶瞧了眼身側的顧知韞,“知韞,軒轅小將軍去你家提親沒?”
顧知韞和自己有一個相同的煩惱,互表了心意的人,男子遲遲不提親。
“沒有。”顧知韞撇嘴。
恰好小竹將飯端過來,顧知韞去吃飯,這個話題便沒了下文。
魚十鳶望著滿院新花嫩柳,徒餘空嘆,她忘了,自己還有人頭稅呢,顧知韞不擔心這事兒,她卻不得不想。
……
雖說是皇后將李酌修叫走,他卻沒去長樂宮,轉頭去了乾安宮。
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刻意,這幾日常能在乾安宮看到李序然。
“這事兒辦的不錯。”皇帝讚許道,如今周奏已死,皇家的顏面仍存。
“父皇之後怎麼打算?”李酌修將李序然抱到自己腿上,端著櫻桃逗他。
櫻桃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