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廳的菜比雲家小苑美味,唯一的不足是每道菜分量不多,幾個女生早上吃沒飯,展現出來的飯量過於驚人,中間還加了一次菜。
江淮寧買單時,何施燕偷偷瞄了眼比小臂還長的賬單,咬了咬舌尖,回頭找陸竽商量:“要不我們還是aa吧。江同學畢竟遠道而來,我們才是東道主。”
陸竽不是存心要炫耀,只是一個陳述事實:“沒關係,他考上省狀元,我們學校獎勵了幾十萬。三十萬還是五十萬來著,我沒細問,反正不少。”
何施燕倒吸氣,她連三千塊零花錢都拿不出來,江同學動輒十萬?
知識就是金錢,先輩誠不欺我。
何施燕再不提aa的事,這頓飯吃得心安理得。
江淮寧隨手把小票塞口袋裡,走到陸竽面前,給了她一顆櫃檯上拿的薄荷糖:“說我什麼?”
陸竽撕開包裝咬進嘴裡,清涼溢滿口腔:“說你厲害。”
“哪裡厲害了?”
“學習厲害。”
江淮寧不置可否地笑了,手自動尋找她的手,握住,牽著往外走,側頭問其他人是回學校還是怎麼著,用不用幫她們叫車。
她們豈是那麼沒眼力見的人,擺手表示不用:“你們該約會約會,我們先撤了。”
說著,幾個女生互相手挽手迅速撤離了小情侶的視線,一秒都不打擾。
江淮寧見她們上了公交車,扭頭問陸竽:“我們去哪兒?”
“我正要問你呢,你想去哪兒?”
陸竽沒化妝,扎著馬尾,羽絨服裡是一套輕便的運動衣,本來是要去打網球的,被他突然到來的驚喜砸中,她什麼都顧不得了。跟以往每次見面前都盛裝打扮相比,此刻的她有點破罐破摔的隨性。
江淮寧沒想太久,說:“想去你的學校逛逛。”
“你不早說,我室友也是回學校,我們可以一起走。”陸竽屈指撓他掌心,對著他笑,“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淮寧一向坦誠:“對啊,故意的,想跟你單獨待在一起。”
陸竽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給他亂扣帽子:“你是不是揹著我偷偷談了幾段?我看你遊刃有餘的樣子,不像第一次談。”
情話隨口就來,草稿都不用打。
江淮寧把她的手塞進自己的衝鋒衣口袋裡,在冷風中等下一趟公交:“無師自通懂不懂?”
陸竽敷衍地點了點頭,一句話能用無數遍:“嗯嗯,你厲害。”
不僅學習厲害,各方面都厲害,談戀愛都比別人會得多。
——
陸竽臨時擔任導遊,帶江淮寧逛關州大學,附帶講解。
“我們學校最出名的就是五大人工湖,幾乎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片湖,從上空俯瞰,五片人工湖連成下弦月,我們統稱它們為月潭湖。不過,每個人工湖都有自己單獨的名字。”陸竽指著面前這片湖,各色錦鯉從石橋下游過,帶起圈圈漣漪,“我們看到的這片湖叫……”
“桃源湖。”江淮寧接話。
陸竽轉過身來,著實被驚到了:“你怎麼知道?”
桃源湖的名字由來是湖邊種了一片桃林。
江淮寧長臂繞過陸竽的後頸,扣住她另一邊肩膀,把她攬進懷裡,得意道:“我不僅知道這片湖叫桃源湖,還知道另外幾個人工湖叫秋梨湖、青杏湖、雪梅湖、玉竹湖、海棠湖,它們分別以湖畔種植的植物來命名。”
陸竽這個臨時導遊要宣佈下崗了:“看來你提前做過功課,還騙我給你介紹,江淮寧你學壞了。”
江淮寧摟著她笑:“沒做過功課,之前來過,偶然聽人說起。”
陸竽被迎面一陣風嗆到:“你什麼時候來過?”
“上學期,元旦假期,當天趕了個來回。”
陸竽第一次聽他說起這件事,胸口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下,明知故問:“你……是來找我的嗎?”
否則他沒有理由來這座校園。
江淮寧沒說是或不是:“想來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國慶假期匆匆一瞥過後,他恍惚了很久,總是不經意想起在人潮湧動的街頭看見的那抹背影。元旦放假,他大半夜睡不著訂了張來關州的票,一個人在校園裡幽靈一樣晃盪了幾個小時,逛了整座校園。
路過人工湖時,他看到有性子頑劣的男生在結了厚厚一層冰的湖面滑行,試著橫穿過去。結果沒走幾步,冰面咔嚓咔嚓作響,裂了幾道痕。那男生一腳踩進水裡,刺骨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