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洗手間。
上完廁所出來,她看見謝檸在外面,雙手抱臂,靠在對面牆上,單腿屈起,腳底踩著牆面,等人的姿態。
等的人出現了,謝檸倏地站直了,問得很隨意,但答案她很在意:“沈黎,你喜歡江淮寧?”
沈黎不說話,掰開水龍頭洗手。
“問你呢,你給個準話行不行?”謝檸走到盥洗臺前,看著鏡子裡自己和沈黎的臉,也就沒化妝看著氣色比她差一點,稍微捯飭一下鐵定不輸給她。
沈黎拿紙巾擦手,這才正視她,漂亮臉蛋掛著笑:“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她話音溫柔,眼睛在燈光下很亮,那抹笑意沒達眼底。
謝檸最煩說話拐彎抹角的人,跟她交好的朋友都是爽快性子。
“當然跟我有關係。”謝檸攔住她的去路,迎上她的目光,“你要是喜歡他,咱倆就各憑本事公平競爭,你要是不喜歡,那就當我是在說廢話咯。”
沈黎握住擦手的紙巾,把它捏成緊實的一團。
走了一個陸竽,又來了一個謝檸。謝檸看起來很不好糊弄,沈黎沒那麼多精力和時間跟她周旋。
她擦著線被北城大學錄取了,調劑到不喜歡的專業,感覺很煎熬,她想轉專業,本就自顧不暇,還牽掛著江淮寧,最終有可能兩頭都落不到好。
謝檸等得沒耐心了,眉毛一橫:“痛快點行不行?”
沈黎始終沒回答,她是膽小鬼,連承認都不敢。
也是這一刻,她體會到了當初陸竽被她步步緊逼的感受,風水輪流轉。
——
晚上不用集合操練,回到宿舍,胡勝東找了套乾淨的衣服,先去衛生間洗澡。
他跟江淮寧選了一樣的專業,很幸運地被分到一個宿舍,床鋪相鄰。
宿舍裡另外兩個室友在食堂吃完飯就窩在各自的地盤打遊戲,天才也是人,需要娛樂放鬆,軍訓完累得什麼都不想幹。
只有江淮寧是個變態,坐在桌前翻課本,手裡捏了支筆,時不時在書上畫一道,弄得其他人壓力很大。
實力那麼強還那麼努力,玩的人都有罪惡感了。
有人敲門,門沒鎖,那人敲了兩下直接推開,是隔壁宿舍的一個男生:“盧宇,電腦借我耍一下。”
江淮寧筆尖顫了顫,行動快過大腦,頭轉過去看向那處。
盧宇正在興頭上,頭都沒抬,隨口嚷一句:“快了,這局打完就給你。”
後頸皮忽然一緊,感覺被一道灼熱的視線盯著,盧宇抽空瞥過去,被江淮寧眼裡複雜的情緒驚到,手指抖了一下,一局遊戲全毀了。
開學那天也是這樣,江淮寧來得最早,一個人在宿舍裡。盧宇是第二個來的,跟他一起的是他一個老鄉,就住在隔壁宿舍。
他老鄉站門口喊了他一聲,江淮寧當時在陽臺晾毛巾,手裡毛巾啪的掉地上,目光直直地望著盧宇的臉,三秒鐘後,撿起毛巾重新洗了一遍。
盧宇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搓了搓短髮:“你沒事兒吧?”他問江淮寧。
江淮寧搖頭,視線落回課本。
盧宇那個老鄉說話帶地方口音,叫他的名字,很像在喊“陸竽”。他明知道陸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每次都忍不住側目,跟個神經病一樣。
江淮寧看不進去書,起身去陽臺吹風。
盧宇和另一個室友彭垚雙排,因他的失誤,遊戲打輸了,彭垚捶了他一拳,合上電腦,煙癮犯了,從抽屜裡拿出煙盒和打火機,到陽臺上抽菸。
“來一根?”
男生間的友誼,要麼約個球,要麼約個煙,很輕易就消除了距離感。
江淮寧手扶著欄杆,瞥去一眼。彭垚嘴裡咬著煙,前端亮著火星,臉頰凹陷,猛吸了一口,煙從鼻子裡往出冒,看起來像個老手。他捏著煙盒在欄杆上磕了磕,抖出來一根,用眼神示意江淮寧。
江淮寧理智缺失,接過了煙,不熟練地咬住。
彭垚大拇指彈開打火機的蓋子,發出“叮”一聲脆響,給他點燃了。
江淮寧只抽了一口就放棄了,這東西只會讓他更加煩躁,不會像他以為的那樣,有緩解情緒的作用。
胡勝東擦著頭髮從衛生間出來,看見江淮寧指間夾著煙,差點一頭撞到牆上。
江淮寧到底經歷了什麼,喪成這個鬼樣子,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永遠陽光向上的江淮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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