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這也是跟著大媽們買的?好甜。」
「這是我自己挑的。」陸竽像個在家長面前炫耀的小孩,「甜吧。」
他嗯了聲,逮住她抬頭看他的機會,叼住她的嘴巴吃了一會兒:「更甜了。」
陸竽身體下滑,半躺在他腿上,伸長手臂蓋住他的唇:「把我的招數學過去了。」
江淮寧在她手心印了一個吻:「沒有別的老師,只能跟你學了。學得還行嗎?陸老師。」
陸竽臉上一直掛著紅蘋果,咯咯笑著戳他薄毛衫底下跟硬石板一樣的腹肌:「你可是大學霸,哪有你不行的事啊。」
歌曲還在播放,餐桌上的火鍋沒有斷電,調到最低檔,平靜的湯底偶爾冒出一個小泡,咕嘟一下,咕嘟一下,杯子裡還殘留著沒喝完的橙汁。
陸竽望著一顆星星也沒有的夜空:「就是缺少了一點菸花。咱們老家也開始禁止煙花燃放了,今晚的橋頭估計沒多少人去湊熱鬧。」
江淮寧垂眸看著她,幾秒後,突如其來一股衝動,拽著她起身:「我們出去走走。」
陸竽怔忪了下,有點不敢相信:「現在嗎?外面很冷。」
「帶你去放煙花。」
「啊?北城不能放煙花的吧……」
江淮寧取來兩人的羽絨服,先給她套上,然後再穿自己的。他關掉電鍋,留著唱片機在那兒獨自歌唱。
驅車駛過一個又一個店鋪,最後買了一捧仙女棒。
陸竽臉色抽了一下:「這就是你說的放煙花?」
「沒辦法,只能將就一下。」
江淮寧不抽菸,特意買了一隻打火機。兩人站在車旁,這是一條街的盡頭,路旁種植了梧桐,葉子凋零,只剩下醜陋光禿的樹幹。
車子停在樹下,像一隻死在夏天的蟬,冷風呼嘯而來,刮在臉上細細密密的疼。江淮寧用身體擋住風口,給她點燃了兩根仙女棒。
燃起的火花照著兩人的臉,她在煙花亮起的一剎那,眼睛也亮了。雖然嘴上嫌棄只有仙女棒,事實上她不能更開心了。
有一個人,會把她隨口一說的話付諸實際,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
細小的冰涼的雪粒子砸落到臉上,陸竽摸了一下臉,抬頭仰望夜空:「下雪了嗎?」
話音落下沒一會兒,砸下的雪粒變得急促了。江淮寧抬起黑色的羽絨服袖子,雪白的一顆顆雪粒子在袖子上跳躍:「預報還說沒雪。」
陸竽揮舞著手裡的仙女棒:「雖然還沒到零點,提前許個新年願望也行。來,你先許一個,對著仙女棒許。」
手裡的仙女棒快燃燒完了,陸竽立刻從紙盒裡拿出一支新的,前端湊到煙火上點燃:「好了,許吧。」
江淮寧黑如鴉羽的眼睫低垂,迸射的火花映著他的眼眸:「希望2018年我愛的人平安快樂。」
陸竽
把仙女棒遞到他手裡:「我以為你要許一個事業順利的願望。」
江淮寧搖頭,笑著道:「現在還在起步階段,等到真正落成可能三年、五年也說不定。比起事業,更希望你能平安快樂。」
陸竽非常有儀式感地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雪粒子裡夾雜著一片片雪花,落在她睫毛上:「那我就許願,你能早日實現夢想。」
他們許下的新年願望都是為了對方。
最後一支仙女棒燃盡,飄落的雪花大了起來,肩頭落了一層白。江淮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雙手:「回家吧,外面太冷了。」
進家門的那一刻,新年的鐘聲恰好敲響。
陸竽還沒來得及開燈,立刻對身邊的人說:「新年快樂。」
江淮寧在一片漆黑中精準地將唇落在她眉間:「新年快樂。」
他們又在一起一年了,未來還有很多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