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出來的照片不好看。
抱著這樣的想法,陸竽很快睡著了。
江淮寧和陸竽半個月前重遊母校,離開時流連忘返,想著下一次來不知要等多少年。事實上,不必等那麼久。
他們兩個討論過,除了攝影團隊安排的婚紗照拍攝地點,想留出一組放在曨高的校園裡拍。
目前沒放假,學生們還在學校裡補課,江淮寧提前幾天給李東揚打過電話,提出想在學校拍一組婚紗照。
他是李東揚的得意門生、曨高的金字招牌,李東揚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但他上午有課,不能親自過去接他們,便給門衛打了招呼,放他們進來。
一行人在學校裡選了幾個景,拍了有上百張照片。
印象最深刻的是在科技樓拍的那一幕。陸竽穿著聖潔的拖尾婚紗,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側身倚著欄杆回望。江淮寧則是一身剪裁合宜的純黑色西裝,搭配白襯衫和領帶,於幾級臺階下抬頭仰望她。
或許在高中時期,陸竽看過無數次他的背影,他也曾偷偷注視過她。
但是這一刻,他們彼此對望,隔著短短几步臺階。
攝影師切了個遠景,畫面不僅框住了男女主角,身後那棟哈佛紅牆體的教學樓,高遠的藍天白雲,青蔥綠樹,統統被定格在鏡頭裡,成了永恆的一幕。
——
婚禮前三天,新郎新娘不見面。
陸竽待在老房子裡,僱傭了一群放學早的小朋友,幫自己摺疊用來裝喜糖的紙盒。她負責往裡裝各式各樣的喜糖,然後綁上漂亮的紅絲帶。
「工錢」是一人一罐可樂,一袋子喜糖。
幾個小孩忙得不亦樂乎,到最後竟互相攀比起來,比誰折得更快更好看,還讓陸竽來當裁判。
原本需要兩天才能折完的紙盒,幾個小時就完工了。
夏竹來給他們送水果,看著堆成小山的喜糖盒,指著陸竽笑說:「還是你會動腦筋,小孩最愛玩這些。記得留他們吃晚飯,不然人家家長該不樂意了。」
「哪有不樂意。」陸竽努嘴,「家長還得感謝我呢,免費幫著看孩子。比起做手工,他們跑出去瘋玩才是不讓家長放心。」
「你呀,總是有理。」夏竹放下水果就出去了。
客廳的大電視在播放動畫片,一群小孩邊看邊嘰嘰喳喳地討論,手機振動聲淹沒其中,嗡嗡了好一會兒才被陸竽聽見。
黃書涵打來的電話,陸竽拿著手機去外面接聽。
「你放假了?」陸竽問。
「哪能啊。」黃書涵笑笑,「三十號晚上到家,一號去你家找你。」
也就只有陸竽的婚禮,能把他們這群散落在全國各地的老朋友聚集起來。這幾天群裡的訊息沒完沒了,大家都說了,哪怕公司開出一天十萬的加班費,他們也得趕回來參加婚禮。
黃書涵在心裡稍微組織了下措辭,低聲問:「我看顧承沒在群裡冒過泡,他……知道你要辦婚禮的事嗎?」
她覺得,他們在群裡討論的那些內容顧承應該能看到吧。
他現在是機長,不是被關在訓練基地裡進行封閉式集訓的學生。只要不在天上飛,一天當中總有幾個時間段能看手機。
「我給他發過電子請柬,他……」陸竽聲音卡了一下。
「他怎麼說的?」
黃書涵好像有點急切,又好像不是那個意思,陸竽分辨不出她的情緒:「他說不一定回來。」
「哦。」
黃書涵沒藏住,情緒明顯了些,帶著一股失望。
沉默了幾秒,黃書涵又抱怨起來:「他也太不夠意思了,老朋友結婚都不回來。我們還商量著你結婚那晚搞個聚會好好慶祝。缺了他覺得有點遺憾。」
「也不能怪他。」陸竽略帶笑意,「國慶長假向來是旅遊高峰期,他大概有航班安排,抽不開身很正常。工作要緊,以後有機會再聚。」
黃書涵不是怪顧承不來參加婚禮,她是怪他死腦筋。他就算不來,至少在群裡跟他們說一聲。
一聲不吭算什麼?
——
十月一號下午兩點半,即將抵達靳陽市的一趟高鐵裡藏著顧承的身影。
他坐在靠窗的座位,黑色寬鬆運動外套敞開,裡面一件白t。黑色長褲裹著兩條修長有力的腿,屈在座位與前面靠背的狹小空間裡,顯得有些侷促。
他雙手環在胸前,眼眸微閉,歪靠著補覺。運動外套的帽子罩在頭頂,投下的陰影遮住了落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