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
江淮寧沒遮掩,嗯了聲。
沈歡不知想到什麼,發出一聲感慨:“我說你怎麼突然提議要在學校外面吃,敢情是為了給她買藥,你直說就好了。”
“這倒不是。”江淮寧一手抄進羽絨服口袋裡,垂著眸邊走邊解釋,“偶然看見對面的藥店,想著她可能沒買藥,順便帶了點兒。”
事實的確是這樣,他沒有撒謊。
沈歡思想簡單,沒過多糾結這個問題,轉眼跟他聊起別的。邊上的沈黎卻沒法不多想,她步子越邁越慢,眉目低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是她的錯覺嗎?江淮寧對陸竽好得太不尋常了。
細細數來,光是她知道的就有好幾件事不在她接受範圍內,帶陸竽的床單被套回去洗,運動會上特意過去給她加油,後來她跑步他還到終點線去給她送保溫杯,眼下給她買藥又買體溫槍……以上種種,遠遠超出對一個普通同學的關心了。
江淮寧性子好,那是他良好的家庭氛圍教養出來的,樂於助人且舉止有度,可他以往斷然沒有過對哪個人這般細緻體貼,更何況對方是女生。
他們還是同桌。
這個認知,讓沈黎嫉妒又無可奈何,拇指指甲掐進食指指腹,些微的刺痛感傳來,促使她回過神。
她斂了斂心思,沉默地跟上前面兩人的步伐。
——
陸竽沒去食堂吃飯,讓張穎給她帶一個手抓餅,她獨自一人前往醫務室。
校園廣播在放《仙劍三》的主題曲,她逆著風步行在灰撲撲的水泥路上,雙手塞進口袋裡,下巴抵著衣領避風。
醫務室在教學樓後面那條路,一直往前走,正對著服務中心的後門,有個漆白牆的小院子,院子裡就是。
入學一年多,這還是陸竽第一次來醫務室。
走到院門前,服務中心飄來淡淡的飯菜香,陸竽一腳跨過門前的排水溝,往裡走,院子一側的紅漆門緊閉。
她敲了敲門,無人應答。
陸竽一手捂住額頭,呆呆地杵在那裡,冷風一吹,快變成冰雕了。
她覺得自己腦子有毛病,這個時間點醫生都去吃飯了,沒人才是正常現象。
陸竽不死心,趴在玻璃窗上,兩手擋在眼睛旁朝裡面張望,一排排架子上碼放著各種各樣的藥品,當真空無一人。
她額頭一磕,長長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人,難道要一直等在這裡嗎?
枯等了幾分鐘,陸竽徹底洩氣了,沿原路返回。
等她終於回到尚算溫暖的教室,感覺一條命只剩下半條,喘氣時胸腔裡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悶痛悶痛的。
陸竽撲通一下趴到桌上,閉上眼平復。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暈暈乎乎快要睡著的時候,頭頂突然覆上一隻手掌,她一驚,抬起頭來,映入視線的是江淮寧那張湊近的帥氣臉龐。
“吃藥了嗎?”
他問話的嗓音輕緩,陸竽只覺周身有暖流淌過,頓了幾秒,站起來讓他進去:“醫務室沒人,我晚點再去……”
話未說完,江淮寧抬高手臂,將一袋子藥放到她桌面,坐進去的同時,手掌在她後腦勺輕拍一下:“就知道你不靠譜。”
陸竽目光怔怔地看著桌上的藥,常用的那幾款感冒藥都有。
江淮寧見她發呆,落在她後腦勺上那隻手鬼使神差地偏移,貼到她額頭上。他剛從外面回來,手指凍得冰涼,與她略有些燙的體溫相觸,對比實在鮮明。
“陸竽,你是不是發燒了?”江淮寧深深地皺起眉毛。
他就不該信她的話,還說只是流鼻涕,她這明顯是重感冒。
江淮寧沒跟她多說廢話,拆了體溫槍的包裝盒,靠近她額頭測了一下,果不其然,熒綠色的小螢幕上顯示三十八度六。
陸竽不言不語,像雕像一般任由他擺弄,過了好一會兒,仍然沉浸在他帶來的感動和熨帖中。
直到鼻腔裡一陣癢,她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江淮寧猛地僵住了,半晌,好笑又嫌棄地說:“陸竽,你乾的好事!”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給你洗衣服吧……嗚嗚。”
陸竽要哭了,手忙腳亂地抽出幾張紙巾給他擦衣襬,本就燒紅的臉蛋,此時此刻,像極了熟透的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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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很行,哈哈哈哈哈哈。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