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忠就駕車去了城裡,晌午時分才回來。
陸小乙聽見院門響,急吼吼的去開門,小丁和小庚隨後跟上。
玉蘭剛做好中飯,聽見響動喜滋滋的從灶房出來,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上前幫忙搬筐,陸忠擺手道:“你別管啦,我一個人能行。”
一筐肉和一筐下水,搬到後院放下。
玉蘭趕忙從鍋裡舀熱水讓陸忠洗手臉,並喊小乙小丁幫著盛飯端菜,小庚人小,主要負責拿筷子。
陸忠臉頰搓的紅紅的,去前院換身乾淨衣服才到膳堂吃飯,坐到老位置上,看著冒尖的一碗白米飯,樂呵道:“呵!白米飯,好久沒吃到了。”再看妻兒,碗裡米少紅薯多,趕忙把白米飯推給玉蘭,“給孩子們分一分,也給我整點紅薯吃,你明知道我愛吃那玩意兒。”
玉蘭斜了他一眼,把白米飯推回陸忠面前,道:“愛不愛都得吃,吃碗白米飯也這麼多話。”
小丁給陸忠夾菜,乖巧道:“爹,你就吃吧,咱家就你最辛苦。”
“趕緊吃吧,非要孩子們都表態嗎?”玉蘭也催促。
陸忠嘿嘿笑著,端碗吃起來,吃罷收拾完,陸忠才把錢袋子掏出來,跟玉蘭說起賣肉的事,“咱家豬肥,膘有樓板厚了,賣起來也快。”
陸忠把錢袋子往玉蘭面前一推,玉蘭便招呼孩子們過來數,陸小乙最積極,給自己分了一大堆,給小丁分少點,小庚分的最少。
陸忠看孩子們嘰嘰喳喳忙數錢,心裡特滿足,“這都是你的功勞。”
玉蘭有些得意,“養了小一年了,不肥才怪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估摸著有兩百多斤吧!”
陸忠盯著玉蘭笑道:“毛重二百二十五斤,宰完光肉就一百八十多斤,留下三十斤肉和整套下水,其它全部賣光,收了兩貫又二百五十文。”
玉蘭一聽有二兩多收入,高興極了,瞅了一眼數錢的孩子,笑道:“這麼多錢,他們能數過來嗎?”
被小瞧了,陸小乙不服道:“哼!再多錢我也數得過來!瞧,一百文一串,這樣就容易多了。”
小庚被打岔又忘記數到幾了,氣的嘟嘴抱怨,“你們別打擾我呀!我又忘了。”
玉蘭看他幾十個銅錢反覆數不清急得抓耳撈腮,噗嗤笑出聲來,由著孩子們數去,跟陸忠談起年禮的事。
陸忠道:“你安排就是。”
玉蘭抿嘴一笑,緩緩說道:“還跟往年看齊吧!兩邊老人年禮都置辦一樣,肉十斤酒一罈,外加糖五斤茶葉兩盒,點心你看著買些軟和的,那筐下水趕明兒整治一桌酒菜,請爹孃二弟和弟媳過來吃一頓。”
陸忠點頭,“今年咱家收入不錯,本想著給老人多備點年禮,再給你們置辦幾身新衣,但想著開春要買牛犢子豬崽子,只好等明年給你們補上。”
玉蘭道:“家裡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別賺幾個小錢就買吃買穿,讓村裡有些人看去,還以為咱賺了多少錢呢?眼紅的人一多,說出來的話就不好聽了,說不定又多出幾輛車跟你搶客人。”
陸小乙把手裡的一百文串好,插言道:“娘,嘴長在別人臉上,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去唄,再說了,明年的事誰說得清呢?也許咱爹還看不上載客這個生意,改做其他賺錢行當去了!”陸小乙說的其他賺錢行當指的是她心心念唸的乾糧生意,但是,鹼土還沒有到手,現在說還為時過早,而且,她上次提過乾糧生意,貌似陸忠玉蘭興趣不大,她必須等到饢坑技術完全成熟,才能再次把乾糧生意提上日程。
玉蘭橫了陸小乙一眼,“載客生意做得好好的,換什麼換?”
陸小乙聳聳肩,繼續數錢,很快,小乙和小丁都數好了,就剩小庚還在跟那幾十文作鬥爭。
小庚越著急越數不清,把手裡的小堆銅錢推到陸小乙面前,嘟嘴道:“大姐,你幫我數數呀,這些錢老跟我過不去。”
陸小乙摞摞袖子,假裝惡狠狠道:“什麼?這些錢敢跟你過不去!它活得不賴煩了,讓開,看大姐怎麼收拾它!”說完,朝小庚眨眨眼,十指齊開,嘩啦啦把銅錢捋平,快快的數起來。
兩貫又二百五十文,一子兒不差。
玉蘭高興的把錢收好,給陸忠拿出幾百文散錢,讓他下午進城去買年禮。
等陸忠走後,玉蘭便提著木桶去井邊收拾豬下水,陸小乙和小丁非要跟去幫忙,玉蘭只帶小乙,讓小丁在家照顧小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