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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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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涼得刺骨的雨水突然從中砸下來,又大又急,看著像是永遠都不會停。

殘陽不再,暗色吞噬整座青城。

厲肆臣從未這樣開過車。

死死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不受控制地發抖,雨霧模糊籠罩前路,他不管不顧地在車流中疾馳。

“嘀嘀嘀”鳴笛一聲接一聲,夾雜著隱隱約約的咒罵,他全都聽不見。

超車,加速,闖紅燈

根本不要命。

脖子上的血珠已經凝固,可血腥味依然瀰漫在逼仄的車內,更有外面的瓢潑大雨像透過空氣朝他擠壓而來,讓他的五臟六腑都進了水。

疼。

眼尾發紅,他費力地呼吸,再加速。

十五分鐘,從北岸府到別墅,他硬生生縮短了一半多的時間。

安全帶粗魯地扯掉,他推開車門,卻不知是身體虛弱的緣故還是其他,第一次,他被自己絆倒。

手肘撞上地,很悶的一聲。

大雨傾盆,衣衫不整,狼狽至極。

涼意席捲而來,身體裡的每個細胞似乎都在劇烈顫抖,他急急爬起,跌跌撞撞衝向別墅三樓。

卻在推開她所在房間門時,窒息感將他徹底淹沒。

房間很暗,沒有一絲光。

世界末日般的暗。

“別碰我”低不可聞的抗拒聲音從角落裡傳來。

有人轉過身走來,就著門外走廊的光,他看見是保鏢和傭人,最後出現的,是女醫生。醫生眉頭緊鎖,滿臉凝重地朝他搖頭。

擦身而過時,醫生壓低聲音對他說“溫小姐抗拒配合,不許任何人碰她。”

厲肆臣僵站著,涼意刺骨。

房間裡很快沒了聲音,他動了動身體,步步艱難。而後,他看到了溫池,拼命地縮在了牆角。

她雙手抱著肩膀,像是要將自己縮成一團和世界隔離。暗色中,他清楚地看到她的十指根根泛白,極用力地攥著。

那是最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溫靳時說的時候是一種痛,親

眼所見則是另一種重擊。

呼吸剎那間被擠壓,眼眶酸熱到遽痛,他顫抖掀唇,小心地喚她“溫池”

沒有回應。

她側對著他,那雙從來漂亮極了的眼眸始終空洞木然地望著窗外,呆呆的,臉上沒有表情。

可窗簾是拉上的,遮住了外面所有。

突然。

“疼”低低的破碎不堪的嗚咽從她喉間發出。

一瞬間,心頭猶如被鈍刀活生生地剮去了肉,厲肆臣疼得無法呼吸,被淋溼的西裝褲跪在地上拖出水跡,他靠近她身邊。

屬於她的氣息躥上鼻腔。

鼻尖倏地跟著發酸,長指僵硬地緩緩靠近,指腹輕覆上她脖子曾經受傷的那地方,揉著“不疼了”

她的身上泛涼,偏偏那地方,詭異得滾燙無比,像在灼燒他的手指。

“不疼,”他低著嗓子,痛苦而沙啞,給她按揉的手指全然不受控制地發顫,“我在,不疼了”

腦中忽地響起當年在巴黎,她不小心讓紙張割破了手指,淚眼汪汪地舉到自己面前,掛在他身上撒嬌“吹吹麼”

他輕笑,捉過她手指如她所願。

“吹吹,好不好”眼眶脹得像是要爆炸,手臂小心翼翼摟上她肩膀,他低頭。

變故突生。

她突然猛烈掙扎像是要逃開,身體亂動,腦袋分明是想撞向牆。

“溫池”心頭猛地刺痛,厲肆臣眼疾手快用手墊住,另一隻手牢牢地將她禁錮在懷中,不給她掙脫可能。

可她掙扎得更厲害了,兩手拼了命的推搡捶打他的胸膛,儼然是要用自己僅剩的所有力氣逃開。

細弱破碎的嗚咽在她喉間,更在他心上。

“溫池,”緊抱著她,厲肆臣大掌撫上她臉,額頭抵著她的,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你看看我。”

然而她對他的話無動於衷。

他轉而發顫著捧住她臉,呼吸交纏間喉間微微哽咽“是我,我是厲肆臣。”

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

她不動了。

心臟像被刀割

一樣,厲肆臣張了張嘴“溫”

“啪”

清脆的一聲,巴掌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