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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深陷

酒杯,關節泛白,厲肆臣緊抿著唇沒有作聲,只是垂眸死死地盯著指間那枚戒指。

一分鐘。

兩分鐘。

就在周秘書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

“她不愛我了。”

嘶啞而緊繃的音節沉重地將沉默打破,像是從喉嚨最深處壓抑地發出,一股窒息感無聲無息地席捲每個角落。

周秘書只能看到他的側臉,暗的像是要和夜色融為一體,辨不出任何情緒。

他想到了最初太太出事那兩晚失態的厲總,想到了這兩年自虐般工作的厲總,想到了

他比誰都清楚,太太早已成了厲總這輩子都解不開的心結。

沉默加劇,唯有酒入喉隱約有聲響。

良久。

“厲總,”周秘書望著他孤涼的背影,喉頭滾動,無比艱難地啞聲說道,“不如您放手吧。”

久久都沒有回應。

末了,還是周秘書再打破沉默“厲總,我先回房,您好好休息,明天的事交給我。”

他也不知男人有沒有聽見或者聽見去,頓了頓,他最後低聲說“您喝了酒,今晚就別吃安眠藥了。”

厲總患上了失眠,從當年太太出事開始,就沒有好轉過,甚至

男人沒有回答他,片刻後,周秘書心事重重地離開。

房間內,壓抑依舊。

厲肆臣仰頭,喉結輕滾,又是一杯酒一飲而盡,一杯又一杯,刺激著他的血液和神經。

酒瓶空,他低頭,手放開酒杯,轉而小心翼翼地溫柔地撫上那枚戒指,一遍遍情不自禁地摩挲。

頭頂燈光傾瀉而下,明亮籠罩,卻驅不散他身上的暗色,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寥落且孤單。

寂靜長長久久,恍惚間,像是有低得聽不清的聲音,裹著黯然

“誰來放過我”

這一夜,他依然無法入眠。

雨後的第二天天氣格外明媚。

溫池分別回了容嶼和盛清歡的微信,走到鐵門時時間正好,開了門,車子剛剛停穩,一聲軟糯糯的“媽媽”鑽入耳

中。

她揚起笑,收起手機,蹲下張開雙臂“小星星。”

“媽媽好久不見。”小星星歡快地撲進她懷中,“吧唧”一口親在溫池臉上。

笑意更濃,心尖軟得不可思議,溫池忍不住回親小傢伙。

“走啦,回家。”起身,她牽過小星星的手。

卻在下一秒,沉啞緊繃的男低音響了起來

“溫池。”

她眼皮都沒抬一下,牽著小星星準備轉身,不料小星星轉過了腦袋,聲音清脆興奮“他是爸爸嗎”

溫池微微蹙眉。

幾步外,剛從車上下來的厲肆臣瞳孔驟然劇烈地縮起,呼吸滯住,他盯著那張萬分稚嫩軟萌的臉。

只一眼,他身體僵硬,血液亦停止了流動。

那雙眼睛

和溫池的一模一樣。

在思維迴歸前,他的身體已本能地一個箭步衝到了她面前,用力但也剋制地扣住她手腕,聲音艱澀“她是我們的女兒嗎”

他的視線緊鎖著她的臉蛋,試圖從中看出什麼。

“是嗎”

“不是。”緋色的唇淡淡吐出兩字,溫池收回視線,俯身想把小星星抱起來。

不曾想小星星直接掙脫她的手,兩隻小手一下抓住厲肆臣的,仰著臉,眼珠骨碌碌地轉“你是我爸爸嗎”

厲肆臣身體依然僵硬。

他低眸,小女孩兒粉雕玉琢,正在等他回答。

他蹲下身,想觸碰她的臉卻又不敢,喉嚨滾了滾,他看著她,小心又溫柔地問“你幾歲了”

小星星開心地望著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四歲多哦。”

四歲多

厲肆臣心跳倏地就漏了拍,繼而是不受控制地狂亂。

那就是五年前,是她和他的孩子。

他抬起頭,盯著溫池那張溫涼的臉,喉間和胸腔都被極端的晦澀充斥“她是我們的孩子。”

背脊繃得筆直,溫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寡淡。

“不是。”

可厲肆臣不信。

他闔了闔眼,極力剋制著身體裡某種蠢蠢欲動的情緒,再次目不轉睛

地看向眼前的小女孩兒“你叫什麼名字”

“小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小星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