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在李令月軍隊駐紮的範圍內,否則,他們兩個這會兒還在街頭遊蕩,指不定就要有秦吏上前來盤問了。
在李令月與其軍隊入駐長安鄉之時,嬴政為表合作誠意,命秦吏撤出了長安鄉,將這塊地的管理許可權盡數給了李令月。有李令月的軍隊駐紮在此,平日裡倒也無人敢在長安鄉撒野。
“眼下天色已晚,陛下趕回王宮多有不便,不若在此處歇息一宿吧,也正好讓陛下住一住剛建好的宅子。”這般說著,李令月在嬴政的掌心中輕輕刮蹭了一下。
那力道,輕的像是有根絨毛嬴政的掌心中掃過。
而後,她的手被嬴政一把攥住。
“令月,你這是在邀請我嗎?”嬴政的眸色變得有些幽深。
“陛下認為是如何,便是如何吧……”李令月湊到他耳邊低聲道:“近來,我又命人研製出一物,名為火炕。這火炕的保暖效果,可比銅爐還好。只是它不似銅爐和手爐那般,便於移動位置和隨身攜帶。陛下今日……正好見識一番。”
……
這火炕的厲害之處,不止嬴政感受到了,李令月也感受到了。
夜幕中,李令月感到有幾滴水珠自上方滑落,伸手一摸,原來是嬴政前額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的手循著她的傷疤蜿蜒而下,最終,扣在了她的腰間。
“還疼麼?”
“早就不疼了,只是有些癢。”
李令月輕笑著道:“陛下今日當真熱情……每當這個時候,我都覺得陛下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很快,她就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了。
火炕的溫度,自下方傳來,將她也灼得滿頭是汗……
翌日一早,嬴政便開始洗漱穿戴,準備離開長安鄉。
此番前來,他可謂收穫滿滿,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如此。
在離開之前,他看著猶自在酣睡的李令月,上前為她掖了掖被角。
待他離開之後,李令月睜開雙眼。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他竟也有這般細緻的一面呢?
……
嬴政的好心情,只維持到他回到咸陽宮。
恰逢年節喜慶之時,偏有人要讓他心窩上扎刀子,勸他將遠在雍城的趙姬迎回咸陽宮。
嬴政眸中的些許笑意盡數消散,黑瞳中的光芒晦暗而幽深。
若換做他從前的脾氣,在聽到這等話之後,早就按捺不住,將前來勸說他的人拉下去斬了。
這些人明知他對趙姬不喜,還來勸他釋放趙姬,這不是故意要跟他過不去麼?
但現在,嬴政既然要在民間經營出好名聲來,自然不可再如過去那般隨性。
只是,讓嬴政捏著鼻子忍下這口惡氣,他也是萬萬不願的。
他想了想,對這些勸諫他之人道:“當初是太后認為雍城風水好,於她身子有利,於是主動提出要去雍城。如今也是太后留戀雍城之景,不願返回咸陽宮。你們卻為一己之私,不顧太后身體,一力勸說寡人拂逆太后心意,你們究竟是何居心?”
——當身邊的大臣用一些冠冕堂皇之語,來給你戴各種帽子的時候,不要猶豫,直接把帽子扣回他們頭上。必要時,還可以上升定性。
——為君者,要學會說話的“藝術”,別輕易用暴力來應對別人的話,否則,他們還以為你怕了他們。
——只要你說得篤定,說得連自己都深信不疑,他們就會懷疑自己的判斷。完成好善後工作,別給自己留下明顯的話柄,就是你的勝利。
以上話語,都是李令月分享給嬴政的心得。
她本人跟朝堂上的文臣鬥嘴之時,就是這麼操作的。
在李令月看來,她家戀人就是太高傲了一些,不屑跟人鬥嘴,只想著用最直截了當的手段來解決問題,所以他才會被扣了一盆又一盆的屎盆子。
唔……本來李令月在看待“始皇帝”時還比較客觀公正來著,不過現在,她對自家戀人有濾鏡了。
如果嬴政跟別人發生了什麼衝突,那肯定是別人的錯。她只需幫著自家戀人,讓他別吃虧就好。
誰人不護短?誰人不偏心與自己親近的人?
李令月在教嬴政如何“睜眼說瞎話”時,那是相當的理直氣壯。
由於秦王政過往的“信譽”太過良好,眾人都知道他不屑於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因此,當他沒有認下這“囚母”之名,反過來指責這些大臣們不顧太后趙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