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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

一圈,用不了太長時間。

與另外四人分散後,江白硯並未敲響任何一家房屋的大門。

他有更合適的去處。

小鎮依山傍水,一派秀美風光,鎮子以南,是大片墓地。

寒冬的烏雲壓得很沉,墳冢肅穆幽冷,枯藤頹落,偶有幾聲老鴉喑啞的啼鳴。

比起活人的聒噪,江白硯更習慣與妖鬼打交道。

自袖口掏出一把黑金短刀,熟稔劃破左掌。鮮血滴落,於厲鬼而言,是美味佳餚。

沒過多久,幾縷黑煙慢慢聚攏,凝出鬼影。

此刻的江白硯毫無危險性。

他有意收斂氣息,相貌雋朗溫和,看不出殺氣。

黑煙凝集,幾隻惡鬼面露猙獰,同時襲來。

江白硯只一劍,便將它們魂魄斬滅大半。

大昭人心純樸,哪怕是鬼,也想不到世上還有釣魚執法這種歹毒的手段。

惡鬼們哀嚎聲聲,明白來了個不能惹的硬茬,剛要落荒而逃,就被劍氣擋住去路。

“今日打擾諸位。”

江白硯輕揚嘴角:“我有一事相問。”

仍是眉眼含笑、溫潤有禮的模樣。

惡鬼哪敢反抗,忙不迭點頭:“您說!”

“近三十年中,”長劍橫於一只惡鬼脖頸,江白硯道,“鎮後的聽雨山裡,可有命案或不尋常之事?”

它哪知道什麼命案。

惡鬼渾身一顫:“我、我不知——”

最後一個字沒來得及開口,劍光橫絕,刺入它脖頸。

只一瞬,這隻惡鬼消散無蹤。

而那看似風姿澹澹的白衣少年手腕輕旋,長劍直抵另一隻惡鬼咽喉。

江白硯溫聲道:“你可知曉?”

在對方搖頭的剎那,劍鋒將它一分為二。

蒼天。

哪怕是這些心懷惡念的厲鬼,也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活閻王。幾隻尚存的鬼魂個個癱坐在地,呆若木雞。

“我、我好像知道!”

終於,一道死去百年的鬼影帶著哭腔開口:“二十多年前,我深夜於鎮中游蕩,遇見四個男人帶著血氣,從聽雨山下來。他們看不見我,講話毫無顧忌,似乎說是……‘這次得到寶貝了,等回長安,能發大財’。”

寶貝。

與傀儡師所寫故事裡的劫財相吻合。

江白硯笑笑:“那四個男人長相如何,你可知曉名姓?”

溫柔的嗓音。

如同看似風平浪靜的水面,暗藏能將人吞噬的潮。

“我我我想想!一個很膽小怕事,似乎被嚇壞了,嘀嘀咕咕說‘我們殺了那一家,會不會有冤魂索命’。另外三個我記不太清……”

鬼影都快哭了:“被圍在中間的男人很高,額頭有道很長的傷疤,像是他們的大哥,凶神惡煞的……對,他們叫他‘趙兄’。”

江白硯:“還有嗎。”

還能有什麼?惡鬼欲哭無淚,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舊事,它之所以還記得一些,全因青城鎮百年不出一起命案,它覺得新奇罷了。

“真、真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有兩人很兇,對那個膽小的罵罵咧咧,另一人溫和一些,和事佬一樣。”

道貌岸然的穆濤,懦弱孤僻的陳書之,暴躁易怒的秦禮和。

與三名死者完全吻合。

傀儡師要再殺人……

只剩那姓趙的領頭人了。

他們所猜不錯,死者們曾將一戶人家屠戮殆盡,奪取家財。

聽描述,是為了個價值不菲的寶物。

江白硯沉默不語,餘下幾隻惡鬼不敢動彈。

片刻的寂靜後,江白硯噙著笑道:“多謝。”

……終於!

眾鬼如釋重負。

卻不想下一刻,他的劍氣與笑意一樣輕緩,蜻蜓點水般掠過——

還沒來得及面露驚恐,群鬼灰飛煙滅。

長劍毫無遲疑,斬滅數只惡鬼。他從未承諾過,要留它們一命。

冷風掠過少年烏黑的發,又在頃刻間歸於沉寂。

江白硯收劍入鞘,並未回頭,輕揚嘴角:“施小姐,可看夠了?”

趴在施黛肩頭,和她一起遙遙旁觀的阿狸:……

這廝果然發現了!

施黛和江白硯的想法一樣,比起鎮中居民,遊蕩的鬼魂或許能知道更多線索。

她四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