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也被血遮掩粘得有些睜不開。頭髮緊貼在額頭表面,幾乎看不清楚什麼東西。
身上東一道西一道或深或淺的血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卻還是新的,正不斷流出泛著藍意的血水。
“月兒....”靜兒在他身後掙扎發出微弱氣流聲,她動彈不得,胸口金色小劍明晃晃的刺進她胸腔,金光和細微流動的黑血混合在一起,死死對抗糾纏著。
東月揮手灑出毒血,一手提著巨劍,對付這些練氣士,他的劍法效果不大,反而只能用來防禦,只有體內的毒血能夠對他們有所威脅,而他唯一能夠依靠的,反而是從小折磨他到大的這種噁心體質。
這種極度的反差,讓他這一刻心頭卻是感覺異常諷刺。
“下一個。”
他一個人的聲音不斷迴盪在眾修士之間。
花玉奴面色不變,但眼神已經慢慢沉靜下來。
獨孤霖眼中露出一絲敬意,也不像開始那樣隨意。
蘇婉眼神閃動,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但卻少見的沒有之前那般輕鬆。
其餘一圈人圍在周圍,眼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感慨。
“這是多少個了?”有人輕聲問。
“二十五還是三十?”
“三十一了。”
“儘管是為了一個蟲師,但這樣的堅持還是值得人敬佩。”一練氣士低聲道。
“可惜...若是他愛的不是蟲師,或許結局會好上無數倍。”有女修低聲惋惜。
“或許吧....”
一個接一個的修士上前和東月一一過招,每一個都是受了輕傷便自動下來,東月身上的血早晚會流乾,所以沒人阻止這等如同放放水一樣的行為。
蟲師之事已成定局,所以所有人眼中才會有惋惜。
又過了兩個時辰,天色偏下午。
東月和一先天高手對陣時,驟然單膝跪地,噗通一下差點沒起得來。他身上血幾乎流乾了,頭眼昏花,臉色已經沒有半點血色了,整個人憔悴得沒了人形。身後靜兒已經哭得雙眼紅腫,嘴唇不住的想開口,卻絲毫髮不出幾句聲音。
“夠了吧。”獨孤霖有點看不下去,若是其他人還好,但這人可是和林新關係不錯的同門。她便看得有些不忍。
花玉奴卻是面色不變。此時下一個準備輪換的修士也回頭看向他。
林中所有人都視線集中在他身上,等待他決定。
沉默了半響。
花玉奴緩緩開口。
“東月<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聲音沒有遮掩,只是直接傳遞過去,所有人都能聽到。
東月微微仰起頭,似乎隱隱聽到有人在叫他。
“當年,你父母空月仙侶是何等英雄人物,成雙成對,修為高深,除魔斬妖,嫉惡如仇,念在我曾得你父親指點,今日你自己讓開,我可代你向掌門師伯親自求情,給你悔過之機。”他聲音傳過去,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悔...過..?”東月有些神經的笑起來。“我父母...為了宗門做出這麼多犧牲,最後....死在影劍峽,屍骨無存...然後我...從小便被煉製成萬毒之體,不許修煉,壽命有限....讓我悔過?呵呵呵!!”不提他父母還好,花玉奴提了,反而更加讓他心頭悲憤難平。
“看來你是不願了。”花玉奴惋惜的搖頭,“看你也是至情至性之人。”他揮揮手,下面第二輪的修士又繼續走出去,持劍站到東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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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
林新盤膝坐在木屋裡,聽著剛剛又跑進來的弟子彙報情況。
“那邊,快要不行了...”那弟子也是知道東月和林新的關係的,此時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整理要說的內容。
“師父。”林羅也是走到門口,皺眉看著他。“東月快要不行了。我準備去看看。”
“花師兄有令,我等不能擅自離開營地。”林新淡淡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東月,也是如此,他選擇了這個結果,那便是他的堅持。”
“可是..”
“我們去了,又能如何?”林新反問。
是啊。去了又能怎麼樣?
林羅也是沉默。
“所以,一切隨緣吧。”林新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