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一跳,忙將硯臺抱在懷裡,飛快道:“二公子,喝墨汁會生病的。”
只要能讓他過了他爹一關,生病不生病的,賀令昭已經不在乎了。但偏偏喝墨汁,又不能真的讓他肚子裡真的有“墨汁”。
賀令昭煩躁抓了抓頭髮,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未時二刻。”安平答。
距離他爹回府還有兩個時辰。賀令昭將有墨團的宣紙揉成一團扔在地上,又重新鋪了一張新的,然後深吸一口氣,再度提筆構思了。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好歹他昨晚看了一晚上的書,他就不信,他還能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了!
兩刻鐘後,看著仍舊空白的宣紙,賀令昭崩潰了:他孃的文章好難寫,他真的一個字都寫不出來啊!!!
安平和康樂跟著乾著急,但卻幫不上忙。
賀令昭滿臉絕望癱在椅子上,已經開始做今日會被賀承安打斷腿的準備。但康樂驚疑不定的聲音卻拯救了他。
“二公子,您臉怎麼有點紅啊?”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二公子,您不會染風寒了吧?”
原本癱坐在椅子上的賀令昭,頓時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沈知韞倚在房中熏籠上看書,她剛翻過一頁書,外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很快,門簾就被掀開了。
賀令昭大步從外面進來,只撂下一句,“去請大夫來,我頭疼”,便進內間去了。
正欲行禮的青芷愣了愣,然後看向沈知韞:“二夫人,這……”
“按他說的做。”說完之後,沈知韞似是想起什麼,她快步往裡間走。
等她進去時,果不其然,就見賀令昭已經在床上躺下了。
沈知韞眉心猛地跳了跳。
剛感嘆完‘還是床睡著舒服’的賀令昭,一轉頭,就見沈知韞站在十步開外看著他,賀令昭當即便道:“收起你那一臉鳩佔鵲巢的表情啊!這本來就是我的床。再說了,我現在生病了,你總不能還讓我打地鋪吧?”
“我沒說讓你打地鋪,但是你就不能換過被褥再睡麼?”
這話倒提醒賀令昭了,但他躺都躺下了,自然不想再起來,便道:“無妨,我不嫌棄。”
沈知韞:“……”
但是她嫌棄。
很快大夫就來了。與大夫一道來的,還有王淑慧與賀令宜夫婦。
“大夫,我家二郎怎麼樣?”王淑慧急急問。
大夫收回診脈的手:“二公子近來憂思過慮,再加上寒風侵體,才會有頭疼發熱之症。老朽觀其脈象,二公子應是染了風寒。”
沈知韞還以為,賀令昭是裝的,卻不想他竟然真的染了風寒。
“大夫,除了風寒之外,我家二郎身子沒有其他問題吧?”王淑慧不放心。
“夫人放心,二公子只是染了風寒,其他的並無大礙,老朽這便去開藥方。”
“有勞大夫了。”賀令宜讓人帶著大夫去隔壁開方。
他們正說著話,就聽外面傳來了嘈雜聲。沒一會兒,披著狐裘的昭寧大長公主,便不顧天寒地凍的親自過來了。
“母親。”
“祖母。”
王淑慧與賀令宜一同上前去攙扶。
“二郎呢?二郎怎麼樣了?”昭寧大長公主一進來,便踉踉蹌蹌要往賀令昭床前走。
王淑慧道:“母親,您別急,二郎沒事,大夫說,他只是染了風寒而已,沒有大礙的。”
“即便是風寒也不能掉以輕心!”昭寧大長公主卻十分緊張,又轉頭問,“裘太醫怎麼還沒來?”
“公主,奴婢先前已經派人去請了,應該很快就來了。”
“讓人再去催。”昭寧大長公主厲聲說完,又轉頭去看躺在床上的賀令昭,“二郎,你怎麼樣?告訴祖母,你哪裡難受?”
“祖母,我沒事,就是頭有點疼而已,您別擔心。”
“好好好,祖母不擔心,祖母不擔心。”昭寧大長公主嘴上說著不擔心,但沈知韞卻發現,她的聲音卻在抖。
很快,太醫就被請來了。
待太醫為賀令昭診過脈,也說賀令昭只是染了風寒之後,昭寧大長公主的臉上才有了幾分血色:“好,有勞裘太醫跑這一趟了。”
裘太醫連稱不敢,便退下去寫方子了。
酉時一刻,賀承安回府後,要檢查賀令昭文章時,才得知賀令昭生病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