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蔡京能在朝堂之上四起四落,縱橫朝野數十載而不倒,的確是個有大本事的人才。
他知進退,懂得失,更知道如何一步一步將對手逼入絕境。
比如現在,他之所以在如今這個時候就點破武大與李師師之間的關係,要的只是給皇帝陛下提個醒,是要不停的給陛下心理暗示,武大與秀女李師師有染。循序漸進,待到日後李師師進宮,蔡京再派人曝出這件事,就不會顯得突兀,而是非常的順理成章。
到時,等待武大的,就真的只剩下個死了。
這種事情,就是黃泥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武大根本無從辯解,他也根本就解釋不清楚。
最為重要的是,既然陛下已經開始留意到李師師了,這就意味著武大根本無法在背地裡做一些小動作<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比如,謊稱李師師突發急症病死了?或者在路上被山匪搶走了生死不明?
這都是扯淡!
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真把宋徽宗當傻子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皇帝的威嚴,到時候都不用蔡京等人多加挑唆,宋徽宗就會直接下旨讓武大腦袋搬家。
可若是讓武大眼睜睜的看著李師師被送進宮,武大也不甘心。
於是乎,武大表示當下和襠下都很憂傷。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本想安安穩穩的賺點小錢,衣食無憂混吃等死,做一個安靜且優雅的美男子,可老天爺咋就這麼不開眼呢?讓我安靜一會兒不行嗎?”
武大對著月亮,深深的陶醉在自己淡淡的憂傷之中,渾然不知他身後的童貫的那張老臉,正在不停的抽抽。
童貫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自己咋就挑中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貨來扶持他上位呢?
安靜?優雅?還美男子?呸!說這話簡直就是喪良心,就武大那副尊榮,至多算是個眉清目秀,跟美男子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可架不住人家武大官人洋洋自得的自賣自誇啊,正在那裡望著天空,作出一副舉頭望明月的噁心樣子,嘴裡在不停的叨叨自己帥的多麼驚天動地。
人生如弓,拉得太滿的話人就會疲憊。
其實這也算是武大的一種自我調節方式,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要換個方式清醒一下,換換腦子裡的思路,苦中作樂,說的就是這種貨。
在他語無倫次的誇讚自己的時候,其實他的大腦正在飛速的運轉,想著對策。
只是,他太小瞧了自己言語的殺傷力,也太高看了童貫的抵抗能力。
在被武大荼毒了足足有一刻鐘後,童貫終於受不了了,起身一記大腳丫子就把武大踹飛了出去。
武大摔在地上,滿臉茫然。
童貫猶自有些不解氣,氣呼呼的揚長而去,“混小子,趕明兒個趕緊給老夫滾蛋!老夫不想再看到你!”
由於武大出皇宮的時候天色已晚,城門已關,所以他今晚不得不在童府再次借宿一晚。童貫本想是跟武大琢磨琢磨對策來著,結果屁也沒商量出來,就一直在被武大無恥的言語荼毒著耳朵,擱誰誰受得了?
童睿輕笑了幾聲,打趣道:“外面天冷,武兄難道想繼續在外面乘涼?快進屋裡來吧。”
武大也不惱,樂呵呵的走進屋,靠近火爐取暖。
“武兄可想出法子來了?”
武大苦笑搖頭,“玩弄心機,本就非我所長,又哪來的法子可循?”
其實也不能說沒法子,只要武大盡快成長起來,權勢滔天,到了宋徽宗也不得不倚重他的時候,一切的煩惱自然也就都沒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只可惜,這個法子的可操作性實在太小。
如若武大這樣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年輕人,就能在朝堂之上混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朝堂上的百官還不都得羞於見人,直接自戕而死?
何況,有蔡京這個老匹夫存在一天,他就絕對不會坐視武大繼續壯大。
這是武大首次切身感受到權勢的壓迫。
高高在上的宋徽宗,什麼都沒說,就足已讓他寢食難安。
這種身家性命,皆在別人的掌控之中的感覺,真是十分令人厭煩。
俗話說的好,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雖然以前武大一直認為,醉心權勢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