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武大心裡頭門兒清,那時遷之所以被祝家莊扣押,是因為時遷偷吃獨龍崗附近一家酒店的“報曉雞”。
要知道,在北宋這個年月,還沒有鐘錶那種事物,所以報曉雞是極為珍貴的,尤其是對於酒店而言,不可或缺。
時遷偷雞被人抓了個現行,又不承認錯誤,獨龍崗的酒店是祝家莊罩著的,雙方動手,不爭氣的時遷又被祝家莊的兄弟給抓去了,楊雄這才上梁山求救。
可是,如今的楊雄說的卻與武大熟知的水滸傳不同,人家楊雄說了,他們在投奔梁山的途中,路過祝家莊,祝家莊的人懷疑他們是梁山的探子,時遷一時不慎被逮住了,他和石秀廢了好大的力氣才逃到梁山上來的。
楊雄和石秀結結巴巴的把這件事大概說完,還調油加醋的強調自己已經報出“梁山”的名號,可他祝家莊根本不曾理會,顯然沒把梁山放在眼裡。
人家楊雄還說了,他倆本不打算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出來,不想引起梁山與祝家莊的衝突,言下之意是怪罪武大多管閒事咯?
武大笑了,你要撒謊沒關係,可也別太囂張,逮誰咬誰就是找死了。
“楊兄所言,與我得到的訊息倒是有些出入。我探聽到的訊息是,時遷偷了人家報曉雞,不知有沒有這回事?”
公孫勝恰到好處的插話道:“哦?武植兄在祝家莊有內應?”
武大灑然一笑,深藏功與名,只是看著楊雄笑眯眯的問道:“楊兄,不知你是否要給我一個解釋?”
楊雄汗流浹背,是人都看出其中有貓膩了,戴宗冷著臉說道:“楊雄,武植兄所言是否屬實?武植兄是我梁山貴客,你莫要胡說八道!”
武大擺了擺手,說道:“戴兄嚴重了,武某不是以勢壓人,是非曲折,請晁天王派人到祝家莊一問便知。”
這句話徹底擊碎了楊雄最後的堅持,將時遷偷了酒店報曉雞的來龍去脈細細講了一遍。
晁蓋一聽就火了,不過他憤慨的不是祝家莊,更多的是時遷。
梁山好漢大多數人的性子的確都極為直爽,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是傻子。
比如現在,許多人就琢磨出這件事情不對味了。
晁蓋更是勃然大怒:“簡直是荒謬!你們三個臭小子,還沒成為我梁山中人,就打著我梁山的旗號在外面招搖撞騙,若是做了些劫富濟貧的英雄事蹟我梁山也就認了,可偷雞摸狗簡直就是在丟我梁山的臉面!被抓了之後,你們還一口一個梁山好漢,偷了人家的報曉雞還犯橫,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跑到梁山上來求我幫你們出頭,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李逵這個直男癌晚期患者聽到這句話,頓時就坐不住了,扛著他那宣花大斧就跳出來,怒聲道:“我劈死你們這倆不要臉的小人!”
宋江鼻子都被氣歪了,不管時遷、楊雄以及石秀做了何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畢竟是戴宗引薦來的,算是自己人,豈能就這樣被李逵給宰了?怒斥道:
“鐵牛(李逵的小名)!回來!”
“哥哥,他倆……我……”
“回來!”
見宋江臉色不善,李逵收了大斧,悻悻的坐回了原處,顯然很不痛快。
武大呵呵一笑,倒了一杯酒遞給李逵,說道:“鐵牛啊,公明哥哥處事公道,你莫要心焦。”
李逵咧嘴嘿嘿一笑,一飲而盡。
時遷這件事讓梁山臉面無光,晁蓋不想在武大面前失了氣概,讓人瞧不起,於是問道:“武家哥哥,依你看,這件事要如何處置?”
武大擺了擺手,說道:“梁山事務,我一個外人不方便過問。不過,時遷被抓已經數日,按照腳程來算,你們二人理應早就到了梁山才是,何至於如今才登上梁山?莫非,祝家莊一事,還另有內情?”
眾人悶頭一算,還真是這個理,都看向楊雄。
楊雄也鬧了個大紅臉,遲疑了半晌,才說道:“我與石秀趕往梁山的途中,碰到了杜興。杜興原先在薊州混的時候犯過命案,我曾經救過他的命,恰好他與獨龍崗李家莊的李老大撲天雕李應交情不錯,如今擔任李家莊的總管,於是他就帶我倆去了李家莊。李莊主本想從中調解,可那祝家莊是不知吃錯了什麼藥,還是根本就沒將李應放在眼裡,根本沒理李老大。然後,李老大就跟祝家的三公子祝彪動了手,結果中了祝彪一箭……”
得,事情說到這個份上,就不用多說了。
那李家莊的李應也不是什麼好鳥,想畢他本來是想化解掉這段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