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童英軍營裡發生了何種變化,武大既然來了,就絕不可能就這般退回去。
何況,無論如何,至少這些守衛還沒換,還是童英的手下,這就表示事態還沒發展到最惡劣的程度。
武大出示了從七品“武騎尉”令牌,卻被告知需要稟報。
這絕對就是妥妥出事了的架勢,全營戒備了。
不過,恰好童英的一名訓營副將路過,說道:“請武大人進來吧。”
武大進營後,那名副將連最起碼的寒暄都沒有,只是低聲扔下一句“末將不方便多言”,便帶人走了。
在兩名軍卒的帶領下,武大走進了童英的營帳。
營帳內除了童英之外空無一人,不像是有大事發生,但越是這樣,武大心裡反而越是覺得情況不妙。
“你來了。”
童英沒有起身,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坐。”
武大長吸了一口氣,坐定,皺著眉頭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童英久久沒有答話。
過了足足有盞茶的時間後,童英才說道:“家父收到了升職,需要回京述職。朝堂上傳來訊息,與鍛體之法有關。你是聰明人,我之所以沒去赴宴,也沒傳訊息給你,就是等你前來商議對策。”
武大心裡悠的一沉。
童英說的含蓄,鍛體之法終究還是洩露了,這法子沒有全軍普及,為的就是隻訓練忠心的精兵,倒了朝堂上,到了皇帝眼裡,恐怕立馬就會變成圈養私軍了。
其實,各大統帥皆有自己的私軍,只不過平時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皇帝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估計現在童貫之所以被捅了出來,應該有人眼紅童貫手底下這些精兵經過特訓後實力大增了。
“你父親怎麼說?”
“西北是我童家的地盤,他們還不能拿我父親怎麼樣。只是,當初為了保密,特意將你嘴裡的‘特訓基地’放在了這鳥不,拉,屎的陽穀縣,估計朝廷的特使很快就到,或者已經到了,我不知該如何應對。”
武大當然不會問把特訓設施拆了不就完事了的這種白痴問題,朝堂上既然有人發難了,就說明他們一定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這些接受特訓的精兵悍卒裡也一定有他們的奸細,如若現在把這些設施拆了,那就成了欲蓋彌彰,其心當誅,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法子,絕對不能做。
既然拆與不拆,都不能解決問題,那麼問題的重點就在於這次排查的力度,或者說皇帝派來的都是哪些人,這些人都是誰的心腹。
武大還沒問,童英就黑著臉說道:“拿著聖旨趕來陽穀的,除了皇帝陛下的人,全是蔡京一系的心腹,沒有我們的人!”
這樣的話,所有的退路就全都被堵死了。
必須想個法子應對,而且一定要快。
不然,童英有童貫照拂,或許不會獲重罪,他武家恐怕會被株連九族,雞犬不留。
武大在童英營帳內不停的來回踱步,苦思良策。
同時,童英的臉色也很是不善。
他童家手握兵權多年,虎踞西北,本就受人非議頗多,只不過憑藉陛下的寵信,從未有過缺失才能屹立不倒,可如今一旦陛下也對他童家失去了信任,恐怕童家這顆大樹立刻就會變得根基不穩,雖不至於頃刻間倒塌,但肯定也是苦不堪言。
蔡京此次抓住了童家的把柄,說到底,這件事可大可小,如若蔡京非要抓著這件事不放,聯合朝堂上的大臣們小題大做,童家不死也要掉塊肉,權柄下移是妥妥的。
再好的武功,也敵不過無雙的智謀,天下手握兵權的多了去了,蔡家不能隻手遮天,他童家又何嘗不是?眼紅他童家兵權的各大家族如同一隻只餓壞了餓狼,只要他童家聖眷稍稍一減弱,童英相信,那些人肯定不會留情,勢必要撲上來咬一個大口子!
這就是讓童英覺得進退兩難的地方。
他只是童家一個庶子,本來就不受待見,最近憑藉武大的頻頻受到童貫的關注,剛剛稍微有了一些起色,沒成想就迎來了當頭一棒。
這一記殺威棒,把童英徹底給打暈了,心亂如麻,根本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家裡有奸細!”武大突然開口說道。
童英嚇了一跳,眼白都快翻出來了,“我知道有奸細,可問題……嗯?家裡?你是說……?”
武大點頭,“不錯。這件事我們做的極為隱秘,我挑選上來接受特訓的護院都是可以信任的,再者說他們沒有與朝廷接觸的機會,至於那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