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擦臉,又原樣疊好放了回去。
洗完了澡,她換上一身乾淨的寢衣,這才頂著紅撲撲的臉將門開啟。
外面的院子裡靜悄悄的,不知丫鬟們都去了何處,只有魏遲守在門前。
魏遲似乎練了很長時間的劍,他身上的薄衣被汗水溼透了。
他大喇喇地坐在臺階最後一階,長腿愜意地支開,身子仰著半躺在臺階上,兩隻手臂撐著,好不愜意。
聽見動靜,他將腦袋倒過來看吉光。
吉光見狀,噗嗤一聲笑了。
魏遲揉了揉鼻子站起身,俯身盯著她的臉:“不生氣了?”
吉光偏過臉不看他:“我讓佩雲去換水,你出了這麼多汗,也該洗個澡……”
還不等她說完,魏遲卻一把將她拉進房中鎖好了門,自己則徑直走向木桶,一邊走一邊脫衣服:“我洗澡不用熱水。”
吉光滿臉漲紅,連忙緊跟了兩步:“那是我方才用過的水……”
她話音未落,魏遲已經脫得寸縷不剩,她羞紅了臉,連忙背過身去:“你怎麼如此不愛乾淨!”
只聽“嘩啦啦”一陣水聲響起,他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每日都洗澡還不算愛乾淨麼?”
透過屏風,幾乎一覽無遺,吉光只好吹滅了幾盞燈,只給魏遲留了一盞,自己鑽進了被窩裡。
不知過了多久,她有些昏昏欲睡。
只聽魏遲好似從木桶裡走出來了,身上裹著一件極薄的蟬翼褻衣,半溼的肌膚將蟬衣緊緊吸住,微弱的燭光勾勒出極美的肌肉線條。
她看了兩眼,便困得睜不開眼睛。
半睡半醒間,好似聽見魏遲嘆了口氣,蹲在床邊將她的長髮挽起。
他好像說了句:“頭髮還溼著就睡了,也不怕著涼頭疼。”
她嘟囔了一句什麼,魏遲愣了片刻。
旋即,他四下尋找了一下,也沒能找到趁手的東西給她擦頭髮。
吉光那一頭烏髮還在淌水,魏遲只好從衣箱裡找出一件自己的乾淨寢衣出來,將她的長髮裹起來,慢慢揉著。
吉光眯著眼睛睡得昏昏沉沉,像只貓一樣翻了個身,將額頭頂到他手掌當中,來回蹭個不停。
魏遲僵住,輕輕地撫摸著少女的額頭和青絲,心裡一陣陣悸動。
他從未給人擦過頭髮,連自己的頭髮都是等著自然晾乾,自然手法笨拙。
偶爾下手重了,便看見少女細白的眉心微微蹙起,他便立刻鬆開手,既笨拙又極有耐心地一點點梳開她的長髮……
就這樣,也不知熬到了多晚,一頭長髮總算擦乾了,魏遲也昏昏沉沉地倒頭就睡。
*
暮光照入房中,吉光懵懵地醒轉過來,下意識將自己的長髮攏到一旁,心中暗道不妙。
昨日她太早就睡下,忘了讓朝雲進來替自己擦乾頭髮。
誰知攏頭髮的纖纖玉指插//入發縫,竟能順滑地一梳到底,髮尾還被人抹上了香香的髮油,還用一根緞帶紮成了辮子。
吉光懵懵地將長髮放在鼻息間,猛地嗅了一下。
好香!是她平時喜歡的髮油。
她將長髮全都攏到胸前,看著這跟髮帶陷入沉思。
這應該不是她自己系的吧,朝雲也不會給她綁這樣的辮子啊。
藉著外面稍亮的天光,她忽然覺得這根髮帶有些眼熟。
這不就是魏遲昨日修習劍術的時候綁頭髮的髮帶嘛!
她的目光順勢往地上一瞧,卻沒看見魏遲,連地鋪都被他卷好,鋪的平平整整,想來已是起床去上學了。
吉光起身將髮帶拆下來,小心翼翼地疊好,想來想去,塞進了自己枕頭下面。
起床以後,她才看見桌上放著一瓶桂花頭油,下面似是壓著一張字條。
展開一看,魏遲大喇喇的字跡落在上面張牙舞爪:“今日修學,明日方歸,門窗切記鎖好。”
吉光忽然想起,魏遲昨日似乎跟她說過,為了即將到來的會試,書院決定進行為期三天的封閉考試,任何學生不得回家。
她放下字條,突然有些後悔。
魏遲明知今日要早起,卻還幫她擦了半夜的頭髮。
吉光嘆了口氣,將字條收好,決定趁魏遲不在家中出門調查辛夷之事。
可惜晚香告訴她的地點在鼓樓街,那裡若非到黃昏是不會開業的。
於是吉光白日在府中例行晨昏定省,待到黃昏後便對外宣稱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