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袋歪在一邊,對此番對話沒有什麼生動的反應。
他的身上全是傷,大大小小的刀傷、鈍器傷,新舊重疊,左側脖子上掛著一根留置針管。
他閉著眼睛的時候顯得沒那麼有攻擊性,會讓安塔忘了眼前這個人揍她的時候的表情。何況,他看起來確實很倒黴。
“嘿,”她說,“我原諒你了。我們扯平了。”
***
兩天前克拉克離開時和她說,她弄來這個人做實驗被試的方法並不簡單。
她幾乎是以搬空了實驗室藥物為代價,才從血庫弄來的這個人。
她花了一天多的時間思考,為什麼五年後的自己要在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把他從血庫首腦那裡要過來。就在剛才她明白了。
因為她一輩子一共有兩次,被靴子踩在臉上。兩次還都是被同一個人踩的。
安塔站起身,去客廳。
她發現在他試圖逃脫的20分鐘裡,他撬了門,喝了她的酒精燈,穿了儲物櫃裡的衣服鞋子,甚至打了一個小包裹,就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包裹裡面有從櫃子裡拿的一點食物,一瓶水,沒有別的了。
安塔在包裡放了她從實驗室拿回來的止血貼、一卷繃帶、一板鎮痛藥物,想了想,把她櫃子裡的剩餘食物都裝了進去——她今天能出門,也許能在外面混點吃的。最後,她把她的那根撬棍插在包裹上,把包裹重新放在桌上。
在離開前,安塔沒有把門完全鎖上。
沒有隊友就沒有吧,她要一個人去大冒險了。
2
安塔在兩分鐘後準時站在門口,剛才敲門計程車兵還在,正在拐角處接對講機,安塔走出去時他正在說:“好的,她出來了。”
士兵見她出來,便收起對講機:“雷歐中校讓您等等他。”
雷歐中校又是誰?聽軍銜是個軍官,但是和她是什麼關係?是她的上級嗎?還是熟識的朋友?
安塔頓了頓,說:“好。”
地下三層的空間很大,士兵帶她繞了兩圈,穿過一個十字走廊,來到一個空曠的場地,原來像是車庫,不過現在沒有車。
前面有一群士兵押著幾個人,水泥柱後面,一個男人背手站在那裡。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他穿的是帝國的陸軍野戰服,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的了。
士兵走近行了個禮:“雷歐中校。”
那個人看到他們走來,點點頭示意。
原來這個人就是士兵所說的雷歐中校。
這是一個處決現場,幾個人被五花大綁著拖出去處決,處決用的不是子彈,而是大砍刀,一刀下去血液飛濺。
雷歐中校見到他們,便和她身旁計程車兵擺擺手,讓他歸隊。雷歐中校伸出手,和安塔握了握手。
“安塔教授。”
“中校。”
雷歐中校的手溫暖乾燥,握上去很有力量。
他和安塔兩個人接著往回走。
“聽說教授在實驗室暈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是。還好。”安塔說。
“注意休息。”雷歐中校說。
安塔輕輕鬆了一口氣,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