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點鐘的時候,黃鶯的電話打了過來,林哲宇笑著道:“黃鶯,你還真有耐性啊,我還以為你一大早就會到鄉政府守著呢。”
“有點事情耽擱了。”黃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異樣,多了一些林哲宇所不曾聽到過的東西,“我已經到鄉政府了。”
“好,你先上來吧。”林哲宇放下了手機。
黃鶯很快上了來,提著個資料袋,卻是戴著個墨鏡,林哲宇笑道:“黃鶯,把眼鏡摘下來吧,這樣太不習慣了。”
黃鶯坐到了沙發上,摘下眼鏡,林哲宇明顯看到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哭過一樣,這完全不像黃鶯的風格。
“你……”林哲宇只說出一個字,便被黃鶯打斷了,“林書記,麻煩你了。”
林哲宇的手指虛點了一下,抓起電話打到了黨政辦,道:“曹陽,黃鶯這邊有點事情,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黃鶯站了起來,道:“林書記,謝謝你,那我先下去了。”
看著黃鶯離開辦公室,林哲宇覺得今天的黃鶯很不對勁,這很不像她的性格,要知道她沒事都會臭自己幾句的,哪怕自己是黨委書記,可是今天顯然沒有這個心情,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他沒有心情去揣摩這些,他在考慮著如何把苦水的整體工作搞上去,另外,該如何充分利用省級農產品加工集中區這個平臺,切實地讓百姓獲利,林哲宇一直沒有一個好的切入點。考慮了一陣子,不得其果,本來想把孫祥國叫過來商議商議的,但是堆頭大火的事情還沒有搞定,孫祥國是不是會被停職還不一定,想來他現在也沒心思去考慮這些,只得暫時先放一放。
忽然聽得敲門聲,林哲宇道:“進來。”
進來的是黃鶯:“林書記,謝謝你了。這樣東西是作為我對你的感謝。”
說著黃鶯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隨身碟來,放到林哲宇的桌子上。
林哲宇怔了一下,道:“這是什麼?”
“你看了就知道。”黃鶯咬住了嘴唇,“林書記,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
林哲宇覺得黃鶯今天極其反常,忍不住道:“黃鶯,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告訴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會幫你。”
黃鶯搖著頭,眼淚卻是滾了下來,道:“我只希望你能夠放我爸一馬。”
林哲宇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知道黃鶯說的是什麼意思,這時黃鶯卻已經是奪門而出了。
林哲宇有些莫名其妙,答案肯定就在這個隨身碟裡,當下拿了隨身碟,插到了電腦上。隨身碟裡只有一個檔案,很顯然,這是一個音訊檔案。
林哲宇沒有急於去播放,而是把門關上了,然後又拿了耳機,這一聽之下,不由吃了一驚。
這是一段對話,聽聲音非常的耳熟,赫然是黃安山和房茗茗。
“事情我已經辦了,怎麼縣裡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是房茗茗的聲音。
“你這事辦的有後遺症,針對性太明顯了。”黃安山道,“縣委高書記認為是故意縱火,與焚燒秸稈的性質完全不同,所以暫時不予處理,等縣公安局的調查結果。”
“那怎麼辦?”房茗茗的聲音有點驚慌,可能是聽到公安局介入的訊息了。
“你不要慌,沒有人知道是你乾的,公安局也查不出來,讓林哲宇再蹦達幾天吧,王縣長會給你一個說法的。你放鎮定點,別讓人看出什麼來。”
對話就到這裡了,很顯然,這是黃鶯錄下來的,可能是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結束了錄音。
林哲宇極其驚訝,其實那天他已經依稀猜出,房茗茗的聲音他曾在黃鶯出租給他的平房裡聽到過,當時他還在想,真是人不可貌相,嬌滴滴的房茗茗居然跟黃安山有染,但現在的驚訝卻是不曾想黃安山居然跟房茗茗合謀對付自己,而這背後果然是王建雙在作祟,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黃鶯居然把這段錄音交給了自己,沒想到在她的心裡,自己居然這麼重要,以至於讓她做出對不起她父親的事情來。
一時之間,林哲宇有些難以取捨了。這份錄音如果放到法律上,很難成為有力的證據,但是如果透過別的途徑則有很大可能讓推頭縱火事件的真相水落石出。林哲宇現在考慮的卻是黃鶯說的話,她自己自然明白,這段錄音一旦告昭天下,黃安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所以她才會請林哲宇放她父親一馬。
此時此刻,林哲宇在經受考驗,他不能翻臉不認人。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既能讓房茗茗承認問題,又兌現對黃鶯的承諾,不把黃安山給兜出來,至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