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清江紙業的幾名代表都坐了下來,服務人員給倒了茶水,林哲宇拿出煙一人派了一根,這才正色道:“大家說說吧。”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中年男子道:“林書記,我叫龔永勝,是清江紙業的車間主任,其實我們也不想給政府添麻煩,可是公司已經被封了好一陣子了,一直沒有恢復生產,大夥兒都是靠這個吃飯的,所以到這裡來討個說法。”
林哲宇笑了笑道:“龔主任,關停清江紙業,是縣委縣政府的決定。我想,大家也知道關停的原因,清江紙業帶來的汙染實在太大了,瀝河支流,也就是小瀝河,以前水清草綠,現在呢?大家也看到了,水是黑的,颳起風來,整個縣城都能聞到一股臭味,河裡的魚呀蝦呀都死絕了,連根草都沒有,可見汙染有多大,喝這樣的水,你們放心嗎?小瀝河可是承擔著全縣幾十萬人的生活用水。還請大家理解我們。”
“汙染也不是造紙廠一家搞的呀,憑什麼只封造紙廠?”龔永勝身邊的那人道。
林哲宇道:“你說的對,汙染確實不是哪一家企業造成的,有很多的原因,其實很多涉汙的企業,都已經在停產整頓了,可偏偏清江紙業非但不停產整頓,還照樣我行我素的大肆生產,環保部門上門交涉,還差點捱了打,換了是你們,你們怎麼辦?”
龔永勝道:“林書記,我們也理解政府的難處,可是當初企業是政府引過來的,這個責任總不能讓我們工人來承擔吧?”
“在這裡,我代表縣委縣政府向你們、也向全縣百姓說一聲對不起,由於我們縣委縣政府的把關不嚴導致了這樣的惡果。下一步,縣委縣政府將會花大力氣去治理汙染。你們請放心,政府不會撂挑子的。關於你們要求清江紙業恢復生產的事情,我們也正在跟王總商討這件事情,只要能夠採取措施不再汙染環境,企業恢復生產就是必然。”
林哲宇的話擺在這裡,龔永勝也無法辯駁,再堅持下去就是無理取鬧了,只得道:“林書記,工作是我們工人養家餬口的依賴,還希望政府能夠理解我們。”
一場風波有驚無險地度過,送走了這些工人,林哲宇的臉色卻是沉得能滴出水來,這一次的到縣政府集訪,很顯然是有計劃的,那個劉三兒顯然就是唆使者之一,而這個時候偏偏李兆闌就去市裡了,說不定這裡面就有他一份功勞。
“李縣長,你什麼時候回來?”林哲宇一回到辦公室,就打了李兆闌的電話,並沒有提及這件事情。
李兆闌剛剛從周光良的辦公室出來,有些志得意滿,周光良肯定了他的工作,對他寄予厚望,而這一次的衝擊縣政府,也正是他跟王偉清商量的結果,目的就是逼迫縣委縣政府作出讓步,從而達到既讓周光良滿意,又讓林哲宇威嚴掃地這麼一箭雙鵰的效果,可是剛剛王偉清發來簡訊,說工人們都回來了,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李兆闌還沒來得及生氣,林哲宇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林書記,我剛從市裡出來,很快回縣裡。”李兆闌不能裝糊塗,道,“政府辦打電話來,說有人衝擊縣政府,真是膽子長毛了,不抓幾個起來,還真不把政府當一回事了。”
林哲宇不想在電話裡跟他說這些,生硬地打斷了道:“那你儘快回來,我在辦公室等你,回來再說。”
李兆闌也是倍兒噁心,林哲宇怎麼就這麼好的運氣呢,花了這麼大力氣搞出這件事來,幾句話就輕描淡寫地把人給打發了,真是一幫廢物,這王偉清也是個混帳王八蛋,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能入得了周光良的法眼的。
回到縣裡,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情了,林哲宇就在辦公室裡等他,一進來便直奔主題:“李縣長,我們來商議一下清江紙業的問題。”
李兆闌淡淡道:“這還有什麼好商量的,廠已經關了,哪天排汙達標了,哪天恢復生產,這是原則,不容更改。”
林哲宇倒是沒想到李兆闌借坡上驢,反而上起勁來了,道:“你說的不錯,今天清江紙業的工人到縣政府請願,要求恢復生產,你跟王偉清談一談吧。”
李兆闌笑了笑道:“林書記,要談也是他跟政府談,我們主動去找他,那不是亂了套了嗎?難道還求著他不成?”
李兆闌是在將林哲宇的軍,要求關停汙染企業是你林哲宇提出來的,讓人強行關停也是你林哲宇授意的,現在鬧出事來,我李兆闌憑什麼替你擦屁股?要擦你自己擦去。
林哲宇掃了李兆闌一眼,道:“既然李縣長抹不開這個面子,那只有我來了。”
李兆闌忽然不知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