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和四十五年,冬,寒風凜冽,颳得人遍體生寒。只是,再多的寒意,也遮掩不了內心的冰冷。
冬日的雪地,被一份死寂籠罩著,寒冷的暴風雪打在兩人身上,雪白的顏色似要將兩人掩埋。
“咳咳。”楚雲夕靠坐在石頭上,面色透著不正常的蒼白,暗紅色的血液隨著她的每一次咳嗽,都會落下一些,在淺色的衣衫上開出了一朵朵妖冶的花。
夏鳳嵐撐著僵硬的身體,捧著溪水喝了一口。冰冷的溪水滑入喉中,凍得她整個人瑟縮了一下。
楚雲夕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身旁,隨她至此的夏鳳嵐。
她曾經深深很過這個女人。
因為她,她不能和心愛的蕭哥哥在一起,滿腔怨恨,無處宣洩,也唯有折騰這個女人。
休妻,打壓母家,任由府裡下人欺負於她,她做盡了一切折辱她的事情。可是到頭來,卻是這個女人在最危難的時刻拼死救了她。
“嘶啦”一聲,夏鳳嵐撕下衣袍給自己身上的傷口包紮,失血過多的臉龐顯得有些蒼白。
“你,還好嗎?”楚雲夕抿了抿唇,開口道。
“暫時還死不了。”夏鳳嵐淡淡回答了一句,有些疲累地閉了閉眼。連日的逃亡已經耗費了太多的精力,也不知道兩個人還能支撐多久。
“你,為什麼?”這個女人,她看不透。
為什麼嗎?夏鳳嵐抬頭看了看天,她似乎也從來不曾考慮過這個問題。大抵和景王理所當然把怨恨宣洩在她身上一樣吧,都是毫無理由的。
“追兵很快就要來了。”不願做考慮,夏鳳嵐扯開話題,“殿下還是快些和晉王會和吧。”
楚雲夕點了點頭,強撐著站了起來,拉著夏鳳嵐往溪水的上游跑去。
“鳳嵐,如果我們這次能逃過一劫,本王一定好好補償你。”楚雲夕說道。
跑在前頭的楚雲夕並沒沒有注意到,夏鳳嵐嘴角勾起的一絲自嘲。
明亮的光線從不遠處透射出來,楚雲夕眼底閃過一絲興奮。
“嗖”的一聲,一支箭破風而來,直直射向兩人。
楚雲夕只看到一個模糊的黑點朝著自己移動過來,速度之快,她甚至能聽到風被破開的嗡嗡聲。腦海一片空白,明知道自己應該躲開。可是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似得,動彈不得。隨即,她便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推了開去,“噗嗤”一聲,是箭矢沒入身體的聲音,然而,卻不是她的身體。
溫熱的液體撲濺而出,染滿了臉頰。
楚雲夕愣愣地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夏鳳嵐,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說不出話來。
“鳳嵐!”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楚雲夕手忙腳亂地接住夏鳳嵐倒下的身體,顫抖著手輕觸著深入骨髓的箭矢。
“終於,到頭了呢。”夏鳳嵐伸手輕撫著楚雲夕的臉頰,微微的笑了,帶著解脫和釋然。
“鳳嵐,你,你不會有事的。”楚雲夕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心慌。
“殿下,別管鳳嵐了,”夏鳳嵐的氣息漸漸微弱起來,“你快走吧。”
“你是要本王棄你不顧嗎?”楚雲夕吼道。
“殿下這些年,做的還少嗎?”夏鳳嵐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楚雲夕眼底滿是痛苦,“本王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所以,你千萬不能有事。”
“可是鳳嵐卻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夏鳳嵐苦澀一笑,“鳳嵐這一生,最後悔的,就是做了殿下的妻子。如果沒有你,鳳嵐會嫁給一個普通的男子,有一個平淡卻幸福的人生吧。”
楚雲夕像是怔住了一般,半天說不出話來。她一心怨恨著夏鳳嵐,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同樣也毀了人家一生。琉璃國允許女帝的存在,只是為了避免男後把持朝政,歷代女帝和皇女都只能娶女子為正室。女子和女子的親事,可不就是一個笑話嗎?這些成為女子妻子的女人,根本就是犧牲品一般的存在,守著一個不會愛上自己的人,過看不到盡頭的歲月。
“對不起。”低頭看著夏鳳嵐,楚雲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寬慰的話。
“鳳嵐不需要殿下的道歉。”夏鳳嵐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只是希望,如有來生,殿下能夠放鳳嵐走。”
“你休想!”楚雲夕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不知為何,一想到鳳嵐要遠離自己,楚雲夕就覺得心中酸澀無比,“你已經走進本王的人生了,再也別想離開!”
手上還殘留著那個時候,鳳嵐緊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