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辭,你先下去吧。”往棋盤上落下一子,楚雲夕對身邊的錦辭說道。
“是。”錦辭替楚雲夕添了兩杯茶水,才起身離去。
子時時分,檯面上的燭火閃爍了一下,緊接著,房門被緩緩推開。
門後慢慢轉出一襲白色的身影,身姿挺拔,眉宇間溫潤如玉。一雙深邃的眸子彷彿能奪人心魄:“景王殿下倒是好雅興。”
裴陌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眸中卻隱隱透露著沉穩大氣之感。楚雲夕暗中點了點頭,這個裴陌,果然不簡單。
楚雲夕捻起棋盒中的白子,“啪嗒”一聲,白子落在棋盤中央,封死了黑子進攻:“久聞裴相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知裴相,是否有雅興對弈一局?”
裴陌聞言,勾了勾唇,坐在楚雲夕對面:“正有此意。”
目光掃視了一番桌上的棋局,略一思索,便將棋盤上的形勢摸了清楚。白子黑子看似平衡,但是任何一方,稍有偏差,便是萬劫不復。
裴陌眼底浮現一抹沉思,手執黑子,最後在右上角落下了一子。
楚雲夕盯著裴陌落子的地方,眯了眯眼,笑了起來:“裴相對我朝的形勢,倒是清楚的很。”
“本相只是對下棋,略有心得罷了。”伴隨楚雲夕的落子,裴陌在旁貼上一子,“看似平衡的局面,實際上危機重重。只是,若是此時,介入另一方勢力,勝局已穩。”
“裴相是聰明人。”楚雲夕眯了眯眼,眼底浮現一抹笑意,“看來,本王沒有白等裴相。”
“既然如此,本相也不拐彎抹角。”裴陌說道,“本相要兵器。不是你父皇承諾的那些破銅爛鐵,而是真正的精銳兵器。”
“琉璃國的精銳兵器,從不出售他國。”楚雲夕把玩著手上的棋子,說道,“裴相若是想要,應當知道,需要付出同等的代價的。”
裴陌再次在棋盤上落下一子,“今日本相途經城郊樹林,偶然察覺到有一撥人埋伏其中,殿下可知那些是何人?”
“丞相精明如斯,難道猜不出來嗎?”楚雲夕抿了一口茶水,似笑非笑地看著裴陌。
見楚雲夕並未言明那事,裴陌勾唇輕笑,索性直言道:“事發當時,琉璃國陛下身邊的貼身公公也在,而遺留在路上的那枚令牌,他亦是看了個清楚。”
楚雲夕聞言,並不說話,只是心中盤算著,既然父皇身邊的公公也看到了令牌,想來父皇也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刻有“晉王府”字樣的令牌,若是利用得當……楚雲夕眼底閃過一絲算計來。
“無論是我有意為之或是無意之舉,殿下好像都欠下本相一個人情吧!”裴陌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笑意。
楚雲夕暗了暗雙眸,這件事情,雖然沒有裴陌,她也能做好.但是,說到底,她還是欠了裴陌一個大大的人情。
“裴相要多少一等兵器,本王都承諾給予丞相,丞相以為,如何?”楚雲夕思索一番,看向裴陌,說道。
“殿下是在說笑嗎?”裴陌雙眼微眯,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精明來,“一等兵器不過比皇上承諾本相的,好上三分而已。本相要的,乃是你琉璃國精製的寒兵!”
楚雲夕捏著白子的手,不自覺得緊了緊。寒兵,乃是用大量金屬提純打造而出的,削鐵如泥。因為鑄造代價極大,琉璃國現在也不過擁有數十萬數量而已。
這本是被琉璃國掩藏的存在,沒想到裴陌居然能打聽出來,裴陌安插在宮裡的眼線,地位必然不低。
楚雲夕皺著眉頭,在心裡排除了不少人,卻怎麼也想不到能和裴陌扯上關係的人。
“裴相說笑了,什麼寒兵,本王怎麼沒聽說過。”楚雲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面上不動聲色,冷聲說道。
“殿下先別急著否認。”裴陌笑了笑,拿出一張方子,說道,“作為交換,本相這裡,還有一張方子。”
楚雲夕不動聲色地看著裴陌,面上更是不曾流露出一絲對方子的渴望來:“本王怎麼知道,裴相手裡的方子,是真是假。”
“寫下這張方子的人,名喚‘莫白樺’。”裴陌一邊說著,一邊細細觀察著楚雲夕的表情。
果然,楚雲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殿下可知,”裴陌說道,“這莫白樺本事我秦國人,人稱‘鬼醫聖手’。”
楚雲夕心底微訝,竟然是鬼醫,難怪不論前世今生,她都不曾打探到此人的訊息。一個被秦國通緝了數十年,還能逍遙法外的人,她如何能找到。